夏雪瑩聳聳肩：“那就愛莫能助了。反正弄玉是我姐妹，我不能給你。”
說話間，弄玉和王玉真，已經開始發放帝流漿了。
張振風覺得數量可能不夠，又加了一點點。
小精怪們各自謝恩，然後結伴散去。
地上，還有五六塊南瓜大小的帝流漿。
張振風讓弄玉和王玉真都吞服一些，又問秦綠枝：“綠枝，你需要這東西嗎？”
秦綠枝搖頭：“多謝天師，我暫時……應該用不上。”
“好吧。”張振風點點頭，送了一塊給魯冰花，讓弄玉將剩下的帝流漿全部收起，再來打量那個蚌殼。
劉半仙已經大好了，壞笑道：“師父，你弄個棍子撬一撬，說不定，就把蚌殼撬了。”
“閉嘴，再不正經，我就把你塞進蚌殼裏！”張振風瞪眼，忽然手掐指訣，向着一邊高大的山石點去，喝道：“拔起泰山高萬丈，壓倒千邪並百魅，起！”
山石受到催動，拔地而起，又從高空墜下，砸在蚌殼上面。
咔吧一聲響，蚌殼碎裂。
魯冰花震驚，愕然叫道：“這是移山咒？張大師，你實在深不可測！”
“雕蟲小技，獻醜獻醜。”張振風嘻嘻一笑，移開巨石來看。
蚌殼四分五裂，一地血水爛肉。
撥開那些血肉，其中果然有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大放熒光。
“幸好，珠子沒有砸碎。”張振風將珠子洗乾淨，遞給魯冰花：“冰花妹妹喜歡，拿去玩吧。”
魯冰花微笑搖頭：“還是送給你夫人吧，她是南國第一美人，配得上。我要了這明珠，就是暴殄天物。”
夏雪瑩非常喜歡這顆珠子，收入囊中，笑道：“冰花妹妹太謙虛了，想必龍虎山寶貝太多，你不喜歡，所以送給我這個窮丫頭。”
魯冰花點頭：“身價幾十億的窮丫頭，我是第一次看見。”
其實魯冰花也喜歡這顆珠子，只是大戰夜光娘子，是張振風的功勞，她不好意思佔據寶珠。
張振風今晚上大獲豐收，心情愉悅，說道：“行了，大功告成，大家回去慶祝吧！”
弄玉和王玉真點頭，準備返回。
“站住！”
忽然間一聲大喝，山下走來一個搖搖晃晃的老者，勾腰駝背，拄着柺杖，罵道：“你們這些強盜，殺了我女兒，我饒不了你們！”
張振風和魯冰花一愣，皺眉打量老者。
很快，老者走過來，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河蚌，放聲大哭：“夜光，乾爹遲來片刻，讓你遭遇歹人毒手，實在是對不起你呀……你放心，乾爹一定爲你報仇，讓他們給你一個交代！”
張振風搖頭無語。
夏雪瑩低聲問道：“振風，難道這個老頭，也是河蚌成精？”
“看不出來……”張振風說道。
“我用伏魔鏡照一照。”魯冰花悄悄取出了伏魔鏡。
老者一轉身，柺杖掃來，迅捷無比，將伏魔鏡擊落在地！
魯冰花吃了一驚，急忙拔劍，喝道：“何方妖物，竟敢無禮！”
張振風也喫驚，抽出如虯劍，將夏雪瑩護在身後。
老者哼了一聲，喝道：“是誰，殺了我女兒夜光？”
“是我！”
老者打量着張振風，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殺我女兒？”
張振風笑道：“天師，張振風！”
老者大怒：“天師就可以隨便殺人嗎？我叫你償命！”
張振風橫劍在手，點頭道：“是你女兒先惹我的，她要搶我的東西，我只能動手。不知道你是何人，爲什麼成了一個蚌精的乾爹？”
“我是玉靈夫子！”老者怒髮衝冠，說道：“張振風，你殺了我女兒，又搶了她的寶珠，與強盜何異？”
張振風冷笑：“殺也殺了，多說無用。玉靈夫子，爲女兒報仇，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本事不大，但是殺你足夠！”玉靈夫子瞪眼，又說道：“不過，我女兒橫屍當場，我要先處理後事。你等着，下次相逢，我定取你性命！”
說罷，老者旁若無人，坐在地上大哭，一邊收起河蚌的碎殼與血肉，用衣服打包。
哭得情真意切，讓人悲傷。
魯冰花趁機收回伏魔鏡，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雪瑩低聲說道：“玉靈夫子，是烏龜的別稱。難道這位老人家，是……”
“我就是個老烏龜，怎麼了，不行嗎？”玉靈夫子瞪了夏雪瑩一眼，繼續哭，繼續給河蚌收屍。
王玉真悄悄靠近張振風，低聲說道：“老大，與其養虎爲患，不如先下手爲強……”
“算了。”張振風搖搖頭，說道：
“這位玉靈夫子有情有義，也算難得。我們今日人多勢衆，人家又在傷心時刻，如果羣起圍攻，則不講武德。等他給蚌精收屍，下次相逢再說吧！”
夏雪瑩也點頭，嘆息道：“是啊，但願這位老人家，能夠節哀順變。”
說着，夏雪瑩還向老烏龜鞠了一躬。
張振風也衝着玉靈夫子抱拳，說道：“張振風先行告辭，你爲夜光娘子安排後事之後，可以隨時來找我。”
玉靈夫子頭也不回，說道：“張振風你放心，報應不爽，我一定會找你的！”
張振風帶着衆人，下山而去。
來到山下，魯冰花說道：“這位玉靈夫子的道行，比夜光娘子更加深厚。我看，這件事很棘手啊。剛纔我們一哄而上，雖然不講武德，但是還有希望誅殺老烏龜，可是現在……”
張振風笑道：“我命繫於天，一個老烏龜，豈能殺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魯冰花點點頭，又問道：“你和幽冥道的仇怨，越鬧越大，就算龍虎山調解，恐怕也未必有用。張大師，你多多保重。”
張振風知道魯冰花要告辭，感嘆道：“這次帝流漿出世，九州四海，會有許多大妖，道行更上一層樓。冰花妹妹，你以後行走江湖，也要格外小心。”
從今晚的情況，就可以推測其他地方的情形。
那些精怪們吞服了帝流漿，一個個以爲自己很厲害，到處惹是生非，恐怕不是道門之福。
“多謝張大師關心，我自會小心。”魯冰花抱拳。
“對了，年內有機會，我會去龍虎山拜訪。”張振風說道。
“只要不是砸場子，隨時歡迎。”魯冰花一笑，踏着月色，飄然而去。
孤單的背影，令人有些心痛。
看着魯冰花的身影在遠處消失，夏雪瑩忽然嘆氣，問道：“振風，我整天忙忙碌碌，是爲了事業和賬戶上不斷增長的財富。魯冰花整天忙忙碌碌，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