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來了一句。
直至現在，他都還沒有從之前的場景中回過神來。
尤其是楚靈兒和李雲祿慘死的畫面，即使現在已經知道那不是真的，但仍在歷歷在目，想起來就痛心。
“呵，這一關名爲問心！”
“本來就無具體規則，又何來通不通過一說？”
司嵐博淡笑道。
“問心麼？”楚嵐低喃。
“不錯，就是問心！”
“看見你面前那面鏡子沒？”
楚嵐點頭：“看到了，如何？”
司嵐博背起雙手：“此鏡名爲問心鏡，是我早年間無意間得到的一件天地靈寶，雖沒有攻擊效果，但卻能製造各種僞空間來磨礪心境。”
“而你之前說經歷的，是沒有經過刻意控制的。”
“換而言之，裏面所有展現出來的，都是你潛意識裏最害怕也最想逃避的！”
楚嵐沉默。
雖然不願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
自從擁有了天魔之體後，他心底一直就沒完全平靜過。
明明是一個人類，在這之前更是致力與魔族作對。
而如今卻成了上位魔族。
儘管暫時這天魔之體帶給他的只有強大，並沒任何後遺症。
但不代表以後都沒有。
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入魔，那……
結果他不敢去想。
而這也正是他一直最害怕的。
剛纔卻被問心鏡給真實反應出來。
裏邊所經歷的一切，包括親人慘死，入魔屠城，都是他最擔心，也最害怕發生的事情。
這時，司嵐博開口。
“我能感應得到，你現在心緒很亂！”
“這種感受我能理解，因爲當初我第一次接觸問心鏡時，也是如此！”
“心底最害怕的事情真實上演，那種滋味的確不好受。”
“作爲過來人，送你一句話，任何事情，只要還沒有發生，就有機會改變！”
“與其顧慮擔憂，倒不如坦然面對，或許還能提早想出解決的辦法。”
楚嵐身體猛地一怔。
隨即深吸一口氣，心悅誠服的衝司嵐博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指點，小子受教了。”
司嵐博：“謝就不用了，你能走到這裏，證明天資各方面都不凡，就算我不跟你講，遲早你也會明白的。”
聞言，楚嵐臉皮不禁有些發燙。
畢竟他前四關完全可以說都是開掛過來的。
“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楚嵐：“前輩請問。”
“很簡單，就是最先那句話，你如何看待真實與虛幻，或許這個問題有些過於深奧，那我換一個方式，你覺得剛纔裏邊發生的一切真實嗎？”
楚嵐苦笑：“真實，很真實，我現在甚至都彷彿還能聞到那濃郁的血腥味。”
司嵐博：“但事實卻是，那一切都是假的。”
頓了頓又繼續道：“可如果我沒有將你帶出來，或許你就將會繼續遺失記憶，在那個被你自己潛意識所構造出來的虛幻空間裏繼續迷失下去。”
“直至某一天你突然醒悟，又或者問心鏡被毀…”
“而在那之前，你將會把裏邊的一切都當作真實。”
楚嵐：“前輩究竟想說什麼？”
嗯？
楚嵐渾身猛地一震。
司嵐博這番話，任誰聽了都很荒謬。
可剛經歷了問心鏡裏一切的他，卻根本不敢否認這個可能。
現在他所處的是真實世界，可剛纔發生的就不真實了嗎？
不，恰恰相反。
正如司嵐博先講的一樣，若是沒有司嵐博的突然出現，或許他真會把裏邊當成真實世界一直過下去。
如此一來，對方這個問題就值得深思了。
假設現在這個世界也是被某位大能虛構出來的，那他們這麼拼命是爲了啥？
人家或許隨便念頭一動，就能瞬間將整個世界給摧毀。
念及於此，楚嵐不禁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上方。
司嵐博：“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些什麼，事實上，你也不用想那麼多，我說這些，只是爲了提醒你，千萬不要抱着修行之路有終點的想法，這個世界大得超乎你想象…”
“行了，閒話就到這裏，最後我要跟你說的是，這問心鏡是我最重要的法寶，若沒有它，我決計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其中諸多妙用你自己體會。”
“另外，我一生所有珍藏，都在鏡子裏邊，希望能對你有用！”
“浩瀚蒼穹，修行坦途，我輩不孤啊，哈哈哈哈……”
豪邁的長笑聲中，司嵐博虛影化作無數光點消散。
“恭送前輩！”
楚嵐彎腰行禮。
隨後才深吸一口氣，站到問心鏡前，小心將其拿起。
很輕。
彷彿不像是金屬，更像是泡沫所製作的。
嗡！
驟然，問心鏡顫抖起來，似要脫手飛出。
這正是還沒認主的表現。
畢竟在司嵐博神識徹底消散的那一刻，它就已經變回了無主之物。
不敢怠慢，楚嵐趕忙咬破手指，擠出幾滴鮮血滴了上去。
血液一點點融入，直至徹底消失。
終於，問心鏡安靜下來，繼而化作一道光芒，沒入楚嵐眉心。
與此同時，楚嵐腦海中也多了些許明悟。
隨即念頭一動，問心鏡又重新出現在他手裏。
“好一個問心，難怪司嵐博前輩會如此看重！”
“藉由鏡中僞世界，來不斷磨礪心性，直至道心圓滿。”
“屆時心中無色無垢，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感應了一番後，楚嵐對問心鏡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事實證明，司嵐博還是太謙虛了。
的確，問心鏡並不攜帶直接的攻擊技能。
而除了剛纔所講的僞世界以外，還有儲物，困人等諸多妙用。
難怪司嵐博讓他自行體會。
很快，楚嵐就在問心鏡裏找到了司嵐博的藏寶空間。
好傢伙！
他意識剛一探入，險些沒被那刺目的珠光寶氣給亮瞎眼睛。
靈石神晶堆成幾座小山。
閃爍着各色寶光的法寶遍地都是。
楚嵐怔怔的看着這一切。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下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