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任聽到這話,臉都綠了,慌忙看向秦祈音。
他瞪着眼睛,整個人處於震撼與悔恨之中。
小秦,我是讓你把許秋挖過來,不是讓你被許秋挖過去!!
……
“手術結束。”
終於,伴隨着許秋撤出操作通道,完成最終縫合後,這臺腹腔鏡手術宣告成功!
黃主任、秦祈音等,表情滿是震驚。
泌尿外科百分之九十的手術都可以做腹腔鏡,
按理說,他們應該是最擅長腹腔鏡手術的科室。
然而……
許秋展現的腹腔鏡手術,卻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絲缺點!
“小秦,走,回科室!”
剛出手術室,黃主任就慌里慌張地把秦祈音帶了回去。
再讓秦祈音待一會兒,泌尿外科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
術後不久,謝沁然就甦醒了。
麻藥的效果逐漸減弱,下腹也開始傳來陣陣刺痛。
但她的心情還是異常高漲。
她的心理性別就是女性,能夠切掉身上那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這臺手術對她心靈的治療意義,大於治療作用。
不久,許秋回到辦公室後,耳環女子又找來了。
她一臉感激地道:“醫生,謝謝你,我們當時真的以爲是闌尾炎……如果不是你提出要做檢查,這個腫瘤都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麼時候去了!”
“應該的。”
辦公室裏,其他醫生都豎着耳朵。
醫院裏,最和諧的大概就是此刻。
沒有扯皮,沒有負責的醫患關係,有的只是劫後餘生的皆大歡喜。
嘀唔嘀嗚!
家屬還未離去,急診科外邊,突然又響起了密集的救護車警笛聲。
辦公室衆多醫生露出無奈的表情。
但動作卻是不慢,趕緊收拾好着裝,飛快往大廳那邊趕去。
耳環女子看着許秋,他臉上有未散盡的疲憊,卻又不得不投身到下一個病人的搶救中。
目送着許秋遠去,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肅然起敬。
“原來,醫生這麼累……”
……
這一次的車禍,波及的人數並不多,但卻格外慘烈。
一位十一歲的兒童,傷勢十分嚴重。
手術根本無效,王平親自上場,先想辦法補液、抗休克,各種措施都用上了,但收效甚微。
無奈之下,只能送到icu那邊,爭取先把命給保住!
許秋目送着小孩轉重症後,又回到搶救室,接受了一個腹腔大出血的病人。
這位最終被險之又險地挽救了回來。
等從搶救室出來時,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鐘。
許秋臉上已然有了兩個黑眼圈。
“許醫生!”
這時,從走廊另一邊,雲梅快步走了過來。
她手裏提着一個保溫飯盒。
“許醫生,昨晚的小豬,我做了紅燒排骨,你下班了回去嘗一嘗!”雲梅伸直手臂,把飯盒遞了過來。
“好,謝謝。”
許秋還真有點餓了。
“那我先去忙——等等,我接一下電話。”
雲梅剛要說話,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趕緊接起,電話那頭是孩子的吵鬧聲。
“不好意思,小孩才放學,吵着要看電視。”
雲梅溫婉地笑了笑:“老師,我畢業的事情您考慮好了嗎?”
那邊停頓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道:“這個啊,你做的項目還不夠,再做兩年,會有不小的成果。”
雲梅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耐心地道:“可是,我學制就到明年,而且也符合畢業的要求。”
“在職博士哪有這麼快畢業的嘛,再等兩年。”
雲梅眼神有些暗淡:“兩年……可是我要回老家那邊了,父母把我養這麼大,我只想趕緊拿到學位,去老家那裏當個小老大……”
“兩年的時間也對我不重要嗎?”
“不重要,再等一等。”
電話那頭,雲梅的導師在逗弄着自己的孩子,一片歡聲笑語。
而這邊,雲梅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了,表情充滿了委屈。
她硬擠出一副笑容,輕輕地問道:“老師,您兒子的兩年重要嗎?”
電話那頭突然一頓。
只剩下孩子嬉鬧的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嘟嘟嘟——
緊接着,電話就被粗暴地掛斷,雲梅怔怔地握着手機,好久才終於緩過神來。
許秋走在前頭,道:“去休息室坐坐?”
“啊?許醫生……噢,好!”
雲梅沒反應過來,一轉頭看許秋已經往休息室那邊走了,連忙追了上去。
……
“導師不讓你畢業?”
休息室裏,許秋一邊喫着飯盒裏的排骨,一邊問道。
不得不說,雲梅的廚藝,在急診科的女性中起碼排前三。
排骨香肉質脆,色澤金紅,很有食慾。
對面,雲梅情緒有些低落,道:“是的,我去年就達到畢業條件了,但是老師他不讓我畢業,說等今年,但今年又讓我等兩年……”
“博士畢業了之後呢?”
“回家……我父母的年齡都大了,我又是獨生女,想回去照顧他們。臨海的房價太貴了,我買不起房子,所以我打算,等博士畢業後,去老家的小醫院當個主任什麼的,也能照顧父母。”
許秋點了點頭。
大城市,不屬於打拼的年輕人。
大學那四年,可能也是大部分人,唯一真正屬於某座城市的時光。
許秋又問道:“你老師是誰?”
“就是副院長潘伏遊。”
潘伏遊。
許秋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仔細一想,他突然頓了一下。
樊磊在臨海一院內有個親戚,正是副院長潘伏遊!
這兩人,貌似都不太厚道啊!
“許醫生,你不要幫我,潘伏遊他在臨海市耕耘很多年了,是有名的博士生導師,你幫我的話,會被他記恨的……我大不了再熬兩年!”雲梅一咬牙。
許秋看了眼時間。
距離今年結束還有三個多月。
他淡淡地道:“今年之內,你應該能畢業。”
雲梅的醫術絕對不賴。
不管是科研能力,還是臨牀水平,她都絕對夠資格博士畢業了。
兩年,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可以一筆帶過的,“不重要”的東西。
而對於許秋來說,
拉雲梅一把,也只不過是在他要整肅樊磊這類醫生,順手能做的事情罷了。
“我……許醫生,謝謝你,謝謝你……”
雲梅皺着鼻子,嘴巴囁嚅了好幾下,最後捂住了眼睛,淚水從指縫中流出。
她孤身來到大城市,闖蕩了這麼多年,這一刻她終於在異鄉感受到了被人關懷的溫暖。
“去洗碗吧。”
許久後,許秋喫完飯,把飯盒還給了雲梅。
這事兒他決定要幫,卻也不想讓雲梅欠太多人情,索性讓她多做點事情。
“好,許醫生你喜歡喫什麼,我明天再給你做。”雲梅趕緊擦了擦眼淚,仰着頭,認真地望着許秋。
許秋想了想,“文思豆腐。”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要正宗的,橫切88刀、豎切188刀,跟髮絲一樣。”
雲梅想也不想就點頭:“嗯嗯!說188刀,少一刀我都自己喫掉!”
許秋點了點頭。
結果纔出休息室,就看到劉素素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人。
見到許秋,她臉色一喜,衝了過來:“許醫生,出大事了!”
“怎麼了?”許秋十分淡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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