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醫生:給自己做手術,這很合理吧 >第140章 死亡的兒童,一個重大決定
    “剛纔車禍來的小孩快沒氣了……icu那邊下了四五次瀕危通知書!”

    這麼快?

    許秋微微嘆氣。

    這位十一歲小孩,比之前那位接受糞便移植治療的老教授還要悽慘。

    車禍發生後,救護人員趕去時,他的下半身被扭曲的汽車壓得死死的,腹部也被翻折的引擎蓋刺入。

    能活着送到醫院,其實已經算是醫學奇蹟了。

    “去看看吧。”許秋說道。

    雲梅撇下了飯盒,也跟着去了icu那邊。

    ……

    臨海一院,耳鼻喉科,一位聲音嘶啞的病人趕着下班前的最後一點時間,進入了診室。

    會診的侯主任瞥了一眼:“怎麼不早點來?”

    “對不起,我剛給我女兒辦理好產科的入院,剛弄完就跑過來了。”

    這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開口,聲音就像是破損的鼓風機一般,聽起來沙啞,像是有幾條蟲在皮膚上爬。

    侯主任聽到這種聲音,渴望回家的心情瞬間消散,他立刻嚴肅了起來,道:“坐,你這嗓子,是怎麼回事?”

    這次問診持續了五分多鐘。

    病人叫仇波,五十一歲,兩個月前出現聲音沙啞的症狀。

    開始以爲是感冒,買了含片等咽喉藥物自行服用,但半月來沒有改善,反而在加重。

    於是,今天趁着送臨產的女兒辦理入院的功夫,他就在耳鼻喉這裏掛了個號。

    仇波從十三歲開始吸菸,煙癮很大。

    家族裏沒有其他人有類似的情況。

    查體時發現,他的脖子上有個3cm左右的無痛性腫塊。

    結束問診、體格檢查後,侯主任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怎麼就來了你一個人……”

    仇波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在醫院裏,

    醫生說“來這麼多人幹嘛”,和“怎麼纔來一個人”,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

    顯然,他面臨的,恐怕是最壞的一個結果!

    侯主任沒有多說什麼,他趕緊打了個電話:

    “麻煩你們先不要下班,還有一個病人,做個加急的喉鏡……”

    跟那邊溝通好後,侯主任深深地看了一眼仇波,道:“現在,趕緊去做喉鏡,喉CT和磁共振。”

    仇波渾身冰冷,一滴滴的汗順着浹背流下,他顫抖着道:“醫生,我到底是怎麼了……”

    “還不能確定。”

    “你給我透個底兒,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喉癌。”

    轟!

    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錘子砸落,仇波的呼吸越發急促,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去做檢查的路上,他走路都是飄着的。

    ……

    與此同四,icu這邊。

    許秋趕到時,當時負責搶救的王平已經到了。

    一旁,還有六七位穿着隔離衣的醫生,以及三位家屬。

    此時,小孩的母親趴在牀邊,雙手捂着嘴巴,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淌,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幺兒,你醒一醒……不能睡,不能睡,你走了媽媽怎麼辦啊!”

    病牀上,小孩喫力地睜開眼睛,搶救用了十八支腎上腺素,最終還是沒能把他救了回來,但,卻讓他有了迴光返照的資格。

    噥噥噥……

    寂靜的重症監護病房裏,男孩痛苦地張着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聲音太小。

    母親慌忙把耳朵湊了上去。

    但,就在這一刻,監護儀上那跳動的心電圖突然啪地一下停滯,只剩下一條平坦的直線。

    滴滴滴——

    刺耳的報警聲,宣示着一顆心臟停跳,一個生命走到終點。

    “啊啊!!”

    “幺兒!”

    “老天爺,你好狠心吶!”

    病房裏瞬間被絕望的哀嚎覆蓋,家屬抱着病牀上那尚有餘溫的小小軀體,泣不成聲。

    幾米遠處。

    王平和許秋對視一眼,而後重重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病人已經沒有搶救的希望,任何人來都束手無策!

    否則,他們也不會把家屬叫過來,陪着孩子走過生命的最後一程。

    “孩子的爸爸還沒醒,等他醒來後……唉!”

    醫生們都搖了搖頭,這樣的畫面實在是太殘酷了。

    就是這麼一個平靜的下午,父親接孩子回家,一路上還在討論着要買什麼菜回去,商量着給媽媽買一束花當做驚喜。

    結果,一輛醉駕的車從視線死角突然衝出,撞碎了一切美好。

    車禍現場,還有一束破碎的血紅康乃馨。

    “走吧。”王平說道。

    許秋點點頭,也準備離開了。

    但,就在這時,一道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

    小孩母親道:“醫生,你看我的崽能捐器官嗎,我想讓它們繼續活下去……”

    在場的醫生都是一愣。

    誰都沒有想到,這位絕望邊緣的母親,最後一個請求,竟然是給其他家庭帶去希望!

    “我代替其他病人、家屬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這一刻,王平,許秋等人都微微躬身,向這家人致謝。

    ……

    器官,在任何地方都是極度稀缺的醫療資源。

    理論上,任何病人都得排隊等器官。

    而事實上,臨牀能接受器官移植的幸運兒,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這也是爲什麼,全球任何一個地方,都嚴格立法禁止買賣器官。

    因爲一旦買賣自由,窮人將會成爲行走的器官培養皿。

    重症病房裏。

    憔悴的母親右手顫抖,代替孩子簽下了《遺體捐獻書》。

    醫院宣佈病人腦死亡後,器官捐獻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也到了,立刻進行評估、配型。

    病人太年輕,沒有任何基礎病,因此身上的器官絕大部分都能用。

    角膜,跟隔壁市的一位病人匹配上了。

    當即卸下,灌洗處理後,低溫緊急護送前往隔壁市醫院施行移植手術。

    他的一個腎臟完全破碎了,只剩下一邊可以用。

    心臟、肝臟分別運到了市內的其他醫院,肺部,一邊腎,則留在了臨海一院,給了正在住院、亟需移植的病人。

    此外,其他能用的器官等,也都派上了用場。

    耳鼻喉科那邊。

    仇波最終確診喉癌,且梨狀窩癌累及環後區或喉咽後壁超過中線、並一側頸淋巴結轉移,必須做全喉切除術了。

    “喉嚨切掉了,我以後怎麼活啊……”仇波扇着自己的耳光,悔恨自己玩了命的抽菸。

    侯主任嘆了口氣,這時電話響起,他接了個電話,臉色一喜。

    “仇波,器官移植辦公室那邊有喉部供體,可以移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