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把外套拿下來以後，又把魯有成的體恤給拉了上去，果然看到身上到處都是疤痕，而且這些疤痕看着就是新傷形成的。
放下衣服以後，杜大用把外套繼續給魯有成披上，這纔回到了審訊桌旁坐下。
“魯有成，不管什麼原因造成了你現在的局面，我都希望你慢慢的說，從你離開工作了三天的春風酒樓說起。”
“不管犯了什麼大錯，都有法律在那兒給你衡量。”
“現在我問你，離開東膠的春風酒樓你去了哪兒？”
魯有成深呼吸了幾下，把頭低下去，用手抹了抹。
“警官，我年前就離開了東膠，從那個酒樓沒幹以後，我又去了另外一家酒樓應聘了，那地方的老闆比前面那個春風酒樓老闆還要摳門，我連試菜都沒試，直接就離開了。”
整個審訊室除了魯有成在說話，就是記錄民警刷刷的寫字聲音。
杜大用不知道的是，鄭市市局一衆大佬正在迅速的朝着解放路派出所過來。
“我那時候身上也沒剩多少錢了，大概有五六百左右，房租也快到期了，我想起了去年過年時候，村裏有些人說鄭市現在人多，到處都有地方開工，錢好掙一些，我就想着要不去一下鄭市，當時本來還沒下定決心的，結果當天晚上和租房給我的房東因爲退押金又吵了一架，當時一怒，我就把房子給退了，第二天就來了鄭市。”
“到了鄭市時候，沒多久就過年了，我那時候着急沒辦法，只能先在一家飯店做案板，就是切菜裝盤，年過了以後我就尋思着重新找個飯店乾乾，於是就跑到中介所那兒去看看了。”
“其中有個公司的介紹很有意思，就是做銷售，可以先去聽課，早晨去聽課，中午還管一頓飯，下午去聽課，晚上還管一頓飯。”
“一旦錄用以後，喫喝住全包。如果銷售做的好，一個月工資上不封頂，還說了目前最高的銷售員一個月可以掙一萬兩千多了，我就心動了，想着聽聽課，然後中午還能管一頓飯，橫豎我都不虧，我就按照地址找過去了。”
“等到了地方，是一個小教堂，外面有人發宣傳單，要進去就要先領一張宣傳單才能進去，我就拿了一張進去了。”
“我和她不熟，也不敢多說話，我就聽着臺上的人說話，那個老師就開始告訴我們，公司是銷售一種男女都能喫的保健品，這種保健品可以吃了讓男人什麼不再叫累，時時刻刻意氣風發，讓女人吃了可以調節體質，再現青春活力什麼的。”
“要想進公司先要買一套產品，公司賒給你兩套產品，買的那套產品是最低級的，八百塊。賒的兩套產品一箇中級的，一千六百塊，高級的三千二百塊，只要再交五百押金就可以帶着一起去銷售。”
“而且每賣出一套低級的，可以提成三成，中級的四成，高級的五成。如果能拉來你的朋友家人一起銷售，那麼你的朋友每賣出去一份你都可以再得總價的兩成。”
“我當時算了一下，如果賣的好，確實一個月可以掙不少，但是當時想到的就是爲什麼公司不在青鷺，那裏熟人也多一些的。”
“那時候我身上有九百六十多塊錢，只要買了就可以加入公司，公司提供喫喝住，於是我心一橫，就買了八百的那個產品。想着先加入公司，回頭再找人借點錢，把那個押金交了以後，就可以帶着三套產品出去銷售了。”
“交了錢以後，我也領到了產品，我說要去拿行李，公司派給我的組長讓我把身份證和銀行卡全部交給他，身份證說他要去登記，看看有沒有犯罪記錄，銀行卡說以後發工資拿提成都要那張卡。”
“當時我還覺得公司很正規，所以把東西交給了組長以後，我趕緊去飯店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老闆說我不打招呼就走了，最後四天的一百塊零幾塊錢工資都沒給我。”
“我覺得公司已經包喫喝住了，想想也就算了，拿着行李就去了公司。”
“到了那裏，組長就帶我去住的地方了，是個大院子，後來才知道，那裏是廢棄的拘留所，馬上就要拆了。”
說到這裏，魯有成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起來，杜大用趕緊讓外面的看守民警拿一瓶礦泉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