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按道理，楚小姐是可以取保候審的。”他小心翼翼的說着，“但是，鑑於這個案件的性質太過惡劣，恐怕我沒有這個權力放人……”
“劉警官，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季衍錚冷笑了一聲，把菸頭捻滅，丟進了菸灰缸裏。
男人慢條斯理的動作，卻給劉警官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他剛纔爲了把楚微瀾帶回來審訊，當然什麼口頭條件都可以答應。但是眼下被季衍錚質疑，他卻難免心虛。
“雖然楚小姐不肯承認她是兇手，但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劉警官頂着壓力說道，“這種惡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哪怕楚小姐是孕婦，也不能取保候審。”
季衍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劉警官心裏一凜，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來電顯示，不由的吃了一驚，趕緊接起，接完電話，他滿臉不甘心的看了季衍錚一眼。
電話是陽城的警察局長打來的，命令他先放人。不用說，肯定是季衍錚的傑作。
“現在呢，你有權限放人了嗎？”季衍錚語氣冷淡。
“您稍等，我這就讓人把楚小姐帶出來。”劉警官只能忍氣吞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懶洋洋的男聲忽然響起：“劉警官，你拘留的犯罪嫌疑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有雙重人格的。”
“閉嘴。”季衍錚冷冷的說着，他站起來，轉身看向來人，“肖銳朗，你到底想幹什麼？”
“積極主動的提供相關線索，是我作爲公民的義務。”肖銳朗慢吞吞的說着，“而且，死者可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絕不會放過兇手的。”
季衍錚攥緊了雙手，半晌他笑了起來；“難怪你忽然決定履行和謝家的婚約。”
“肖……肖先生。”劉警官把目光投向肖銳朗，“您剛剛說，嫌疑人有雙重人格，是真的嗎？也就是說，犯案的可能是她的另一個人格？”
“沒錯，我也曾經深受其害呢。”肖銳朗笑呵呵的說着，“你面前這位季先生也是受害者，我還好，不過受點皮外傷，季先生可是九死一生，差點沒救回來。”
“季先生，真的是這樣嗎？”劉警官激動的聲音都變調了。
難怪楚微瀾表現的那麼鎮定，原來，殺人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她的另一個人格，如果這樣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在死者的身上留下那麼多傷口，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
“不是。”季衍錚冷冷的說着，“微瀾精神很正常，什麼雙重人格，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可是肖先生說……”
“事實上，殺死謝思綺的真正凶手就是肖先生，未必是他親自動手，但肯定是他派人做的。”季衍錚呵的一聲冷笑，“劉警官，我勸你以他爲突破口，肯定會有驚喜。”
“衍錚哥，你這可是赤一裸裸的污衊啊。”肖銳朗笑了，“而且，動機呢？我爲什麼要殺死我的未婚妻，再嫁禍給一個和我不相關的女人？”
“季先生，有肖先生提供的線索，恕我不能從命。”劉警官語氣強硬，“我會找精神科的醫生和心理醫生介入，假如死者真的是楚小姐的第二人格所害，那麼，第二人格的殘忍和危險性都遠遠的超出常人，爲了季先生您着想，我更不能讓楚小姐離開這裏。”
季衍錚黑眸盯着他：“劉警官，你是不是不打算幹下去了？”
“季先生，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就算您威脅我，我也必須要這麼做。”劉警官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我唯一能跟您保證的是，只要楚小姐沒有任何暴虐傾向，我就絕不會讓楚小姐受到任何傷害。”
季衍錚抿緊了脣，半晌他冷冷一笑：“好，希望你記住你的話。也許你不怕丟了工作，但是別忘了你還有老婆孩子。想想他們。”
劉警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硬挺着咬牙道：“我知道。”
季衍錚轉身大步往外走去，經過肖銳朗的時候，他的腳步一頓。
“你似乎永遠記不住教訓。”季衍錚的聲音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假如微瀾出了任何不測，我絕不會放過你。”
肖銳朗還是懶洋洋的笑着：“我當然也不捨得小嫂子出事。”
季衍錚離開後，肖銳朗卻沒走，他是作爲案件相關人被叫過來錄口供的。
錄完口供以後，他笑眯眯的開口：“我能見一見犯罪嫌疑人麼？”
劉警官問道：“肖先生，您跟犯罪嫌疑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殺了思綺，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肖銳朗的語氣半真半假。
劉警官有些狐疑，不過對於肖銳朗的要求，他還是痛快的搖頭：“不行。現在任何人都不能見她。”
肖銳朗遺憾的嘖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但是他沒想到季衍錚還沒走，於是他的臉上又捱了兩拳。
“兇手到底是誰。”季衍錚用手臂壓着他，把他推倒在車身上，聲音極冷。
“呵呵……”肖銳朗一邊嘶嘶的抽氣，一邊說道，“不是小嫂子麼？第二人格做出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吧。”
“謝思綺能順利的見到微瀾，也多虧了你給她提供方便吧。可是你難道沒有想過，萬一謝思綺得逞了呢。”季衍錚冷笑，“還是說，你本來就打算害死微瀾？”
“我相信小嫂子不會讓我失望的。”肖銳朗咳了一聲，笑聲更恣意，“她要是那麼容易就死了，就太枉費我的一片心意了。”
聞言，季衍錚更是怒極，他手上用力，很快，肖銳朗的手腕就傳來骨頭錯位的咯咯聲。
肖銳朗只是悶哼了一聲，到底沒呼痛，也沒求救，他甚至沒有掙扎。
“第二人格的出現，也在你的預料之中。你本來以爲第二人格絕對不會放過謝思綺，但是實際上她並沒有對謝思綺下重手，是你的人在她走後發現謝思綺沒死，所以補了一刀。”季衍錚一字一句的說着，“你最好儘快讓你的手下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