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季衍錚的聲音冷到了極點，“肖銳朗，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不敢弄死你？”
“對，你的確不敢。”肖銳朗喘了一口氣，才笑着說道，“至少目前爲止，我並沒有真正的害到你什麼，所以你不會真的弄死我。衍錚哥，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原則性太強了。你一開始就該弄死我，現在麼……你還想救小嫂子，所以你更不敢弄死我。”
季衍錚抿緊了脣，幾乎把肖銳朗的手腕給掰斷。
“你爸爸說的沒錯。”季衍錚忽然鬆開了他，聲音淡漠，“你就是一頭白眼狼。”
“承蒙誇獎。”肖銳朗撫着痛極的手腕，眉眼依然含着濃濃的笑意。
季衍錚不欲再跟他廢話，他收回目光，拉開了車門。
肖銳朗看着絕塵而去的邁巴赫，忍着手腕的疼痛，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儘快把消息散播出去，速度越快越好。”
電話打完，肖銳朗愉快的笑了起來。
這夫妻倆，真是一個比一個好玩。
……
車裏，季衍錚英俊的臉上一片冷沉。
“去執政官府。”他吩咐司機，同時拿出手機，再一次嘗試給宋如栩撥電話。
好在這一次電話打通了。
電話一接通，他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微瀾說她現在有了第二人格的記憶。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宋如栩吃了一驚：“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她沒有跟我聯繫。”
“今天。她現在不方便跟你聯繫。”季衍錚聲音沉啞。
宋如栩思索了一會纔開口：“我認爲是好事。她有第二人格的記憶，很有可能是因爲第二人格出來的時候，她的主人格也保留着意識，並沒有完全沉睡，這意味着她對第二人格的控制和影響在加強。”
“那麼……”季衍錚的喉結滑動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第二人格有沒有可能也有她的記憶？”
“有。”宋如栩的聲音很肯定。
季衍錚閉了閉眼睛，半晌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但願如此。
以微瀾的聰明，她應該知道她絕不能暴露第二人格的存在，就算暴露，也絕不能給警方留下任何證據和口舌。
如果她的兩個人格可以共享記憶，那麼她瞞天過海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到底出了什麼事？”宋如栩忍不住追問，“要不要我立刻訂票回陽城一趟？”
“好。”季衍錚沒有解釋，他把電話掛斷以後，又立刻撥通了律師的號碼。
……
執政官府邸，凌羽潼正在陪小崢看動漫。
回到陽城以後，她調整了自己的工作內容，因此時間相對自由，不像以前經常需要幾個月待在劇組。不工作的時候，她基本都在陪母親和兒子。
不過她對動漫興趣不大，看了沒多久，就情不自禁拿起手機，順手點進了社交網站。
然而她剛刷了兩分鐘，就大喫一驚。
怎麼忽然間，全網都知道楚微瀾是個雙重人格患者？
某個司法機構的官微忽然發了一條社交網站，直言近期正紅的楚姓女星涉嫌到一起惡性殺人案件當中。
“……據瞭解，該女星竟然是雙重人格患者，其第二人格殘忍暴戾，死者正是被其第二人格所害。”
這則社交網站一出，立刻被無數個大v轉發，瞬間火爆全網。
所謂楚姓女星，指向就太明顯了，近期正紅的楚姓女星，除了楚微瀾就沒有第二個人了。
雙重人格，第二人格殺人，這種只能在電影裏看到的劇情竟然在現實裏發生了，不用過多的描述，就足以吸引網友的眼球，何況這種事還發生在最近很火的一個女明星身上，網友近乎瘋狂的討論了起來。
那些曾經和楚微瀾共事過的工作人員也都紛紛站出來說話，有人比較仗義，比如秦又輝就駁斥了這個說法，認爲所謂的第二人格完全是無稽之談，但是像他這樣仗義的畢竟是少數，更多人覺得後怕，並且捕風捉影的給出楚微瀾精神不正常的證據。
但是到了最後，網友口徑一致的認爲，如果是真的，那麼楚微瀾毫無意義是個危險人物，無論是被投入監獄還是被送入精神病院都沒有關係，重點是，她不應該再擁有自由，如果還任由她像普通人一樣自由行動，那是對社會的不負責任。
凌羽潼好歹也是演藝圈中人，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來有人在引導這場輿論。
楚微瀾究竟有沒有殺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大家都認定她具有極大的危險性，哪怕最後證明楚微瀾是無辜的，她避免了牢獄之災，也很難避免被送入精神病院的命運。
究竟是誰……這個心思也未免太惡毒了！
謝思綺想了想，吩咐小崢好好待着，就衝出房間，去書房找君華。
然而她到了以後才發現，君華的書房裏有客人。
正是季衍錚。
男人坐在君華對面，黑眸沉沉，神色冷峻。
而君華則滿臉歉意。
兩人聽到動靜，見是凌羽潼，也沒有刻意迴避。
“如果是在輿論發酵之前，我還可以給你手令讓你把微瀾帶出去，但是現在輿論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君華說着，嘆了口氣。
“也就是說，你也沒有辦法，是麼。”季衍錚的聲音波瀾不驚。
“微瀾是我舊友的孩子，我當然也希望她好好的。”君華說着，“現在輿論和記者都在關注這件事，如果我敢把她放出來，那麼我會立刻成爲衆矢之的。”
“我明白。”季衍錚說着，還笑了一下，“但如果有更大的利益呢？多少利益能買斷你的損失？”
“季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君華目光一閃。
“您可以慢慢考慮。”季衍錚說着站了起來，“告辭。”
男人邁開長腿往書房外走去，對上凌羽潼擔憂的面孔，他只是微微頷首，卻並沒有停留。
季衍錚離開後，凌羽潼走進書房。
“爸爸，楚微瀾不是您舊友的女兒嗎？”她的語氣有些着急，“您爲什麼不肯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