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罰其五十大板,命其賠付公主錢六百貫。”
“待傷好以後,罰戍雲南,望其能平麓川之亂,戴罪立功,令駙馬都尉們觀刑,引以爲戒,欽此。”
說罷,他便立刻看向朱高煦。
“漢王爺,可以開始了。”
朱高煦翻了個白眼,纔看向早已拿好板子的太監。
“行了,打吧。”
他之前還遺憾自己沒閨女,如今看來還好自己沒閨女啊。
要是自己女婿幹了這事,他可保不齊自己會怎麼報復。
下油鍋煎了都有可能。
板子打在肉身上的聲音有點響,可圍觀的宗室子弟們卻一聲都不敢吭,駙馬們更是瑟瑟發抖。
只有井源還好,他甚至還有心情嗑了把瓜子。
“誒,焦敬,瞧你那慫樣,你又沒在外邊養外室,也沒去青樓夜不歸宿,你抖個什麼勁啊?”
要說駙馬中,井源最喜歡還是這個焦駙馬。
雖然剛開始此人有些貪小便宜,但他在戰場上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又沒什麼大毛病的。
“大姐夫。”焦敬抓着井源的手,磕磕巴巴地道。
“我前些日子,去醉春樓和花魁娘子聊了聊天,可也沒夜不歸宿……陛下他……他……”
不會收拾自己吧?
這板子,看着都疼啊。
“陛下哪有空……”井源斜了他一眼,然後迅速改了口風:“這也說不準,你還是少去那些地方。”
“萬一公主殿下心中難過,跑去宮裏哭訴一番。”
“你絕對吃不了兜着走,再說了,那地方不乾淨,容易得病,你還是莫要多去的好。”
這傢伙看着就是個不靠譜,還是嚇唬嚇唬他爲好,免得心存僥倖,以後幹出惹怒皇家的事來。
“大姐夫說的是。”
焦敬搓搓手,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敢去這種地方了。
圍觀的羣衆,倒是不覺得打駙馬有什麼問題。
“打得好,駙馬在民間,其實就是上門女婿的意思嘛。”
“你看啊,我們那地方,都管上門女婿叫招女婿,這公主找駙馬,她就叫招駙馬嘛。”
“這在我們民間,誰家上門女婿敢納妾養外室啊,就是自己女兒生不出來,那也只能是讓女兒在自己本家過繼一個孩子,是不是?”
“這駙馬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尊貴的公主作妻,還有名正言順的妾,他居然還在外面偷喫實在是該打。”
“我看陛下這還是打輕了,這若是換成了我,定然把他的腿打折,看他還敢不敢再犯。”
老天不公啊,他們這些人娶一個媳婦兒都困難。
可這些人,卻獨佔四五個老婆。
真是的!
其實朱瞻基是這麼想的,要是直接把駙馬貶去雲南弄死,大家可能會起疑心,覺得是皇家乾的。
那還不如先打駙馬一頓板子,讓大家都以爲自己給了機會。
這樣一來,駙馬的死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還好,四妹妹沒有來爲駙馬求情,只爲老二求了。”
“她自然不會求情。”景舒無語道:“她若是給駙馬求情,那不是傷她母妃和哥哥的心麼?”
要真是這樣,就只能用智障來形容,戀愛腦三個字都是擡舉她了。
“呵呵。”朱瞻基笑了笑:“你說的也有道理。”
“哎,也不知道老二理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該不會記恨我這個大哥吧,對了,周澤林不是回來復職了麼,你讓他去給母后看看脈。”
老母親的身體情況,他早已經看在眼裏擔憂在心裏,不管怎麼說,他都希望母后長長久久地活着。
“明日去。”景舒輕言細語地道:“說起這事我就想說說你,你身體不好,怎麼不早些告訴我,若不是我偶然問起太醫,竟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爲,這傢伙比牛還壯實呢。
“又不是什麼大事。”朱瞻基笑道:“你又不是郎中,跟你說有什麼用,你又給治不好,白叫你跟着擔心。”
“得了吧。”景舒撇撇嘴,故意道:“別以爲我不知道,宣德九年的時候,您巡幸開封去到知府家裏。”
“見到人家女兒生的十分貌美,還大方地送了一套頭面,可卻沒有臨幸,更沒有把人召入宮來。”
“虧我以爲陛下只喜臣妾,還很是感動了幾日,可如今卻知道了,陛下這分明就是身子骨不好,這纔沒把人召進京來。”
呵呵,男人!
以爲不帶着自己,她就不知道,也不看看她是管什麼的,你就是從私庫裏拿個簪子賞人,她都是知道的。
想瞞誰,都瞞不過管家婆。
“你胡說八道。”小朱纔不承認:“是官員自己同我說,他家女兒到了出嫁的年紀,我想着既然借住在人家家裏。”
“自然得表示番誠意,這才提前爲她添妝而已。”
他又沒什麼壞心思,只不過多看了幾眼美人而已。
對,他承認。
那官員可能有這個意思,但是他絕對只不過就是看看而已。
景舒又道:“可史官怎麼寫的,說陛下宴席結束後,還有些依依不捨地看着別人家姑娘,不想離去呢?”
雖然她也看美男,就說小太監吧,只要長的好看的,她語氣都會溫柔很多,但她也沒花錢啊。
敗家子!
小朱解釋道:“我那是看她年輕,纔不過十五六歲,很像剛進宮時的你,所以纔多看了兩眼。”
這事在上輩子也出現過,只不過那時候是孫氏爲後。
他那時都快掛了,看着長的有兩三分像髮妻的年輕女子,自然有了心思,只不過還是沒忍心禍害。
所以才送了首飾,多看了幾眼,本來這輩子都把這事忘了,誰知那女子又出現在自己視線裏。
他看着,有些感慨上輩子的事,所以才照舊給了些首飾。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妻子纔拿出來說。
“你還說我呢,前幾日,周澤林給我號完脈以後,你前去相送,有什麼好送的,你們揹着我說什麼了?”
既然錯處已被妻子抓住,那就應該反客爲主方纔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