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從小讀書就努力,爲的就是讓家族不再低人一等,讓爹爹不再對官老爺奉承諂媚。
至於爲什麼想尚公主,那是因爲幾年前宮門口的事。
他因爲一些緣分,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可他和那些害怕的人不同,他喜歡公主的脾氣。
雖說他也算是文人,可他就是瞧不上某些人既要又要的模樣,也不喜歡世家女子拘束自己的樣子。
就算她們不是自願的,可他還是喜歡如公主一般,灑脫自在,不在乎世人眼光的女子。
所以在很多讀書人都批判,東瀛不應該有個女藩王的時候。
他卻覺得公主挺好,整治異邦,就是需要這麼狠辣的手段纔行。
韓雍纔剛到家,老爹韓貴就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喲,老大回來了,如何,咱們能不能和陛下當親家。”
對於和皇帝當親家的事,韓貴是特別期待的。
他一個商人,對這些看的很透徹,家裏出個大閣老,不一定會興旺百年,或許還會禍事臨門。
但若是成了皇親國戚,那可就基本穩當了。
韓貴要求不高,那就是做生意沒有官老爺爲難他,讓他給錢、陪喫、陪喝、陪笑臉就行。
累啊!
“什麼親家,父親要慎言。”韓雍一邊往裏邊兒走,一邊兒道:“這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說不準公主都沒瞧上兒子。”
另外兩個名次都比自己高,他也就是長相上稍微好點而已。
“是是是,是爹不會說話。”韓貴笑嘻嘻地道:“今日見着公主殿下了吧,你作爲男子,可要主動一些。”
“公主也是女子,女子都愛美,爹這裏有許多新德來的,還有西域的珠寶首飾,你給殿下送些過去。”
他打拼了這些年,什麼東西都缺,那就是不缺錢。
只要自家能當上皇親國戚,以後朝廷要建個什麼壩啊,河啊,亭臺什麼的,他都可以出一份力的嘛。
“那得公主瞧得上我纔行啊。”韓雍坐下以後,接過丫鬟遞來的銀茶盞,輕聲囑咐道。
“爹,咱們家以後還是得樸素些,喫飯用金碗也就算了,誰家得茶盞是用銀子打的啊?”
“您讓人去景德那邊,買套青花玲瓏瓷回來擺上,咱們也風雅一回,免得太奢靡被那些言官參。”
那些言官的嘴最碎了,他也怕影響到在陛下心目中自己的形象啊,還是低調一點兒好。
“好好好,說的是。”韓貴覺得有理:“那爹就把茶盞換成瓷器,把碗筷換成銀製的哈?”
雖然少了點貴氣,但孩子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好不容易考中的進士,可不能沒了纔是。
韓雍的媽趙氏是個大美人,家裏也是有錢的商賈人家,做事灑脫,甚至還會和夫君外出經商。
夫妻之間感情和美,別說妾,老韓外出談生意,身上沾了點兒胭脂粉的氣味,都會被擰着耳朵教訓一番。
她今日剛從外頭查賬回來,剛進門兒便笑嘻嘻地道:“上個月咱們家生意不錯,我打聽過了,駙馬們採納的數額,每家都不一樣。”
幾萬兩也不少了,皇家給親王們辦個婚禮啥的,也就這麼多銀子,這都算頭一份兒了。
“娘,您怎麼也跟爹似的?”韓雍有些無語,站起身,拱手道:“兒子先回書房讀書,晚飯就在書房吃了。”
就爹孃這張口閉口錢、錢、錢的性子,公主若是真的能瞧上自己,到時候不會嫌棄爹孃吧?
不過是分府別住,想來也沒什麼大事的。
坤寧宮。
“我覺着韓雍好。”景舒笑道:“雖然說名次低了些,可人家能文能武,又有萬貫家財。”
“爹孃也好相處得很,商賈人家也沒什麼規矩,說話也爽快,這樣的親家,最合適不過了。”
景舒很滿意那孩子的身材,他身材十分魁梧。
目測有一米八五以上的大高個兒,而自家閨女也就一米六五、六六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配。
還有那腰板,目測六塊肯定是有,說不定還有八塊。
唔,最萌身高差嘛。
“我也覺得好。”朱祁錦道:“韓雍此人見識非凡,說話談吐皆屬上乘,去了東瀛,定能爲妹妹分憂。”
他和景舒一樣,更加看好韓雍成爲自己的妹夫。
凌薇咬着筷子,有些糾結道:“我還小呢,一定要現在選駙馬麼,就是選,也不用那麼急定下來吧?”
總該多見些面,多說幾句話,纔行吧?
朱祁銘笑道:“都十七了,還不急,你在東瀛的王府爹都讓人建了半年,是用足利家的府邸改建的。”
“他們的屋子不大好看,也沒個什麼櫃子牀啊的,爹讓人費了好多銀子呢,快趕上我和二哥兩人的花銷了。”
“你早些成親,然後過去快速地熟悉自己的地盤,以後也能早些享福,東瀛就能被咱們大明抓的更牢。”
反正,他想早點去遼東,把遼東換一副模樣。
朱瞻基咳嗽兩聲:“過幾日,是你們母后的千秋節,到時候我在宮裏會辦場馬球會,凌薇可和今日那三位兒郎,上場戰一場?”
閨女年輕還能等,他身子可不一定能等。
凌薇點點頭,倒是爽快地答應了,長得高又如何,若是和繡花枕頭,一樣是打不過自己的。
可她低估了韓雍的實力,開頭第一局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贏了她,她纔開始認真對付。
到了中場,另外幾個都打不起來,整個場地就只有凌薇和韓雍你追我趕,寸步不讓的模樣。
董氏卻笑道:“這韓大人不錯,他佔了個子的優勢,好幾個動作其實都是可以贏球的。”
“可是他沒有,他放棄自己優勢和公主打球,沒有佔公主的便宜,卻也沒有讓着公主,這分寸,他是拿捏地極好的,這是個好孩子。”
若是利用自己優勢,贏了,那就是恃強凌弱,若是明目張膽地讓,那便是看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