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丈母孃看女婿,那是越看心裏頭越喜歡,想着便是凌薇不喜歡,也得給他物色個好姑娘纔是。
球場上,凌薇打久了有些手痠,可心裏想着,若是輸給這書生,豈不是也太沒有面子了?
於是,她便使出了喫奶的勁,開始了瘋狂進攻,贏下了最後幾個球,也贏下了這場比賽。
“好!”
圍觀的衆人們紛紛拍掌,覺得真不愧是女王爺,居然能贏過那麼大個的高個的大男人。
此時,凌薇翻身下馬,沒有宮人遞過來的帕子,直接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然後走到韓雍面前。
“韓大人,好容易中了進士,爲何要尚駙馬?”
另外兩人家裏頭貧困,尚駙馬她倒是可以理解的,可她卻是查過韓家的,這可是大富之家。
珠寶、胭脂水粉、酒樓、皆有涉獵,江南那幾家被抄家後,韓家便越發風光,直逼江南首富的位置。
有錢、有功名,將來再有權,那不妥妥的前途無量麼?
“回公主的話。”韓雍拱手道:“下官心中仰慕公主,下官家族,底蘊淺薄,家父家母想當皇親國戚。”
他並沒有想着要遮掩什麼,心裏是怎麼想的,便也就如何說了,他雖是商人,卻也從不拐彎抹角。
“你仰慕我?”凌薇不可置信:“你仰慕我什麼?”
她又不是不知道,京城裏的那些士家公子也好,窮酸讀書人也好,就差指着鼻子罵她毒婦了。
雖然不敢,可她卻知道,意思就那麼個意思。
可這會兒,居然冒出個讀書人,說仰慕自己,腦子鏽透了?
“是。”韓雍目光清澈,認真道:“三年前在宮門口,下官見到公主處置士子,自此一見傾心。”
“公主的性子,令韓雍仰慕,若能夠得公主允許,攜手一生,韓雍定當會傾盡所有,陪伴公主、輔佐公主。”
韓家的錢貨,他的本事,皆可雙手奉上。
傾盡所有?
聽起來,倒是有幾分意思。
凌薇抿抿脣,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皇親國戚可是不好當的,你和你爹,知道歐陽倫是怎麼死的麼?”
不管如何,她得把利弊說清楚,免得將來有什麼話,怪她沒有醜話說在前頭,她才懶得同人扯皮。
“自然知道。”韓雍笑道:“本朝太祖出身布衣,知民間疾苦,嚴禁皇親國戚與民爭利。”
“皇親國戚不能夠干預地方行政,不能經商,不可以從政,子孫也不能參與科舉。”
“歐陽駙馬走私茶葉換取馬匹,所以被太祖賜死,可若下官爲駙馬,家族生意一概不會沾惹。”
“家族產業歸家弟打理,也可交由公主親信打理,一切按大明的規矩來,絕不會逾矩半步。”
其實不止是皇親國戚,四品以上的官員都不許開鋪子,做生意,所以明朝商人才會那麼有錢。
朱元璋在世的時候,規矩嚴,可從朱棣登基以後,駙馬家奴、家人經商的事便比比皆是了。
皇后孃家,胡家也是一直默默地爲皇家攬財的,御史還參過,只是皇帝裝傻當看不到就是了。
此事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們家是做生意的,跑南跑北,他的又精得和猴似的,所以還是知道些風聲的。
他們家願意也爲皇家攬財,反正後代子孫也能享受到,可若只是當了大官,將來被陷害的話。
那後代子孫別說享福,恐怕只有享禍的份咯。
這,便是他爹,韓貴的想法,不求權傾朝野,但求子孫世代安穩。
“你想的倒是清楚。”凌薇語氣緩和了一些,輕聲道:“你人挺好的,可你也要回去想清楚。”
“我家歷來是不容情的,不管是外戚還是駙馬。”
“只要犯錯,從來不會姑息,所以,若你不能修正自身,規範親戚,將來犯了什麼大錯的話,我是不會幫你求情的。”
“若是你想明白了,便去和我父皇說就是了。”
既然家裏都盼着自己定下駙馬,那就定下來好了。
這人不錯,家風也好,想必以後是好相處的。
凌薇轉身離開,少女的衣襬隨着風微微揚起,身姿挺拔而堅韌,看的少年忍不住呆了呆。
公主這是,瞧上自己了?
“喲。”吳賢妃輕聲笑道:“這還說了好一會兒話呢,娘娘,瞧着咱們公主還是喜歡這韓大人的呢。”
不止娘娘,她也覺得這少年好極了呢。
景舒欣慰地點點頭,她覺得喜歡肯定是談不上的,但是肯定不討厭,或許好感也是有些的。
南喬見姑姑回來了,起身便噠噠地跑過去迎。
“姑姑真威風,姑姑,你什麼時候教我打馬球啊?”
小姑娘長的很快,還不到六歲,就已經長到凌薇腰間了,雙腿筆直而又修長,也是個騎馬的好苗子。
“你還小呢,再過幾年。”凌薇牽着侄女的手,問道:“怎麼沒瞧見見洲,他還在讀書麼?”
大哥對長子管的嚴,纔不過四歲,便已經日日早起讀書,完全就少了小孩子該有的快樂。
“是啊。”南喬輕聲道:“今日是祖母的千秋節,爹爹不用處理政事了,便用來教弟弟讀書了。”
真同情!!!
還是她要好一些,遇到節日什麼的可以肆無忌憚地玩,弟弟就不行了,都沒有什麼時間玩樂。
“嗯,不管他,走,姑姑今日教你玩捶丸還有投壺好不好?”
對於自己的這個侄女,凌薇是打心眼裏疼愛的,沒事就愛帶着她玩兒,姑侄很是親近。
……
吳賢妃眼看着老二、老三,就連公主都有了自己的王府,就只有老四,只在京城裏有一處府邸。
各地也沒有,要給自家老四建王府的那個意思,她便忍不住非常委婉地問了問景舒。
“娘娘,不知老四將來……”
去那塊兒地啊,她心裏總該有個數是不是?
景舒知道她心裏頭沒譜,倒是也不瞞着她,直接道:“陛下的意思是,老四的那個性子去封地反而不好。”
“還是留在京城裏,不去就藩,有哥哥看着是其一,二來也想再留個孩子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