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會試前夕,她娘去拜了文曲星,還被老爹笑話了好一陣來着。
“噗呲。”
請了幾位祖宗回來供着?
“那若是原先的祖宗,和請回來的祖宗不熟,他們會不會尷尬?”
凌薇沒忍住,被逗笑了,意識到這是在祠堂,門口還有禮官候着呢,她連忙收斂了些笑意。
“那下官就不知道了。”韓雍輕聲道:“大不了,過幾日再給送回去就好了。”
反正留在這裏也生灰,帶去東瀛路上又佔地方。
凌薇微微偏頭,看着一本正經說笑的駙馬。
忍不住勾起了今日第一抹笑意:“你休要想唬我,暴發戶可買不了緬甸的礦,你家高祖起便是富豪。”
“再往上數,雖然算不上大富,但也是有錢人家。”
好幾代的有錢人,還越來越有錢,你說這家人沒點本事,沒點路子,傻子纔會信呢。
她可是特意查過,太祖皇帝攻陷蘇州的時候,韓家就已經是大戶人家,而且備受當地人尊敬。
韓雍笑道:“商賈人家,上不得檯面,今能進士及第,尚得公主,從某方面說,也算是暴發戶了。”
也是,士農工商嘛。
說話間,這禮也行完了,禮官看着兩人嘀嘀咕咕,也不敢提醒這樣沒有規矩,只能裝沒看見。
禮畢,兩人便出府,在太子和王爺們的護送下,前往公主府,完成接下來的禮儀了。
既然是招駙馬,那就不可能在駙馬家洞房花燭夜了。
嗯,感覺有點像現代那種,你離開你家,我離開我家,然後我們一塊兒再組建一個新家庭那種感覺。
朱瞻基和景舒這會兒也出宮,見證兩人拜堂,帝后坐正位,韓家夫妻則坐右下方觀禮。
拜堂過後,便是合巹禮,這個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交杯酒而已嘛,禮儀過後,駙馬外出敬酒。
凌薇則在新房等候,她覺得今日實在是太累了,便直接命人擡了水洗漱,然後又讓人上桌菜。
夏嬋猶豫道:“公主,不用在等等駙馬爺麼,聽駙馬爺身邊的小廝說,駙馬爺也沒喫呢。”
兩口子一起喫飯,不是更加加深感情麼?
陛下和娘娘,就是能一塊喫,就不起兩個竈臺的。
“他在席上可以喫,那麼多酒菜,還能餓着他不成?”
凌薇可不管那些,決定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再說。
待她喫飽喝足以後,夏嬋才扭扭捏捏地問道。
“殿下,不知皇后娘娘,有沒有給殿下講過那個……?”
這事本不該她操心,可是她有次聽悠音姐姐和蕊初姐姐聊天,說起太子殿下成婚的時候,沒有人教他,所以在新婚之夜出了個醜。
她昨日夜裏,也沒見皇后娘娘拿着小冊子給公主說什麼貼心話……
作爲貼身女官,她自然得貼心,所以特意爲公主準備了。
只見她紅着臉,偷偷摸摸從懷裏拿出本小冊子。
“這是臣前些日子,偷偷買的,殿下給看看?”
“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將來用吧,我早就看過了。”
她還以爲是什麼稀奇物件呢,弄半天就一本圖而已。
“看過了?”夏嬋震驚道:“什麼時候看的?”
她天天跟着公主,怎麼不知道呢?
“就前幾日啊。”凌薇笑道:“是我大哥給我的,聽說,二哥、三哥、四哥成親的時候都有的。”
就他自己沒有,所以爲了弟弟妹妹們不出醜,他便貼心地都給準備了,試問誰家兄長能如此周全的。
夏嬋:“……太子殿下,可真是周到極了。”
只不過,哥哥送妹妹這個,真的好麼?
好麼?
前頭的三位王爺都有些喝醉了,拉着韓雍不停地囑咐,表示要他一定要對自己的妹子好。
否則的話,他們會怎麼怎麼爲妹子討回公道。
這話,頗有些威脅的意味。
朱高煦打了個酒嗝,笑道:“還給他們妹子打抱不平呢,我覺得,他們還是得爲駙馬着想。”
大侄女那麼彪悍,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
“王爺。”韋氏嗔了他一眼:“別說這些不討人喜歡的話,給陛下聽見,回頭該不高興了。”
年輕的時候,嘴上便沒個把門的,到老了也不該,這輩子沒死這張嘴上,也算是幸運了。
朱高煦擡頭,便瞧見自家大侄子在獨自喝悶酒呢,瞧着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才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他摸了摸,自己關節上冒出來的一個個通風石,暗暗吐槽道:不是自己讓閨女去東瀛的,這會兒難過什麼呢?
彆扭,矯情!
韓雍酒量好,再加上有太子他們幫襯着自己,所以倒是也沒喝醉,就連腦殼都沒有昏一下。
待回到婚房時,凌薇已經換上輕薄而飄逸的寢衣,頭髮也洗過,還有些微微的溼潤,正自己拿着毛巾擦頭髮呢。
屋內的宮人都被打發走了,只在門口留了兩個守夜的。
外頭飄起了小雪,屋內的地暖很足,韓雍覺得有些熱:“下官見過殿下,殿下久等了。”
少年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眼睛不自覺地垂了下去,不敢看她一眼,手心也微微冒了汗。
“不必這麼客氣。”凌薇只不過看了他一眼,便又擦自己頭髮:“既然成了夫妻,以後就不用這些尊稱,自稱我,叫我凌薇就是了。”
下官下官的,這聽着還怪彆扭的。
“是。”韓雍輕聲道:“只不過,這殿下還是要叫的,我雖爲駙馬,可也不敢稱呼公主名諱。”
人家營王妃和營王從小一塊兒長大,也是叫的殿下,他何德何能,能夠直接喊公主名字。
“也好。”凌薇點點頭,站起來:“那我就長話短說,雖說我朱家別的公主,大多都有給駙馬納小的習慣。”
“只是我卻不喜歡,也不會如此,便是我生不出來,也不會給你納小,你也不能和除我以外的女子親近,什麼時候都不行,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