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查過韓雍從少年到中舉,從沒有過別的女人,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納過,青樓更是沒有去過。
這主打的,就是一個乾淨!
世人都說女子要守婦道,那是因爲男子身份大多比女子尊貴,可現在是,她比駙馬要尊貴。
既然如此,也應當要求駙馬,遵守夫道纔是。
“我明白。”韓雍好脾氣地笑道:“殿下放心吧,就算殿下肯爲我納妾,我也定然是不肯的。”
“陛下賜婚時,也已警示過,我都明白。”
不過,他家也沒納妾的習慣就是了。
他爹和祖父都沒納妾,覺得小老婆多了影響家庭和氣,家庭不和氣了,那就會影響發財。
後來到了自己,爹孃覺得家裏的錢財越來越多,不安全,總是怕被盯上,雖然家裏也有些當官的友人,可到底不如自家出個當官的。
於是,他從小便被押着讀書用功,爹孃忙着把自己培養得文武雙全,壓根就沒想過給他房裏放個人。
而他自己,大概是太忙,總之也沒想過就是了。
少年聲音醇厚,眉眼帶笑,凌薇有些不安的心也漸漸平復了下來,可待上了榻後不免又有些緊張。
小冊子雖然早看過,可這看過和做過到底是兩件事。
韓雍看出她的緊張和害怕,原本都伸到她衣襟的手,想了想,又給收了回來,並體貼地給她蓋了蓋被子。
“往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和殿下也沒見過幾面,若殿下害怕,咱們過些日子再辦正事也是使得的。”
雖然他本能很想,但是他忍得住,並不打算急於一時。
夫妻若不能互相心悅,那這種事也沒什麼意思。
他要做的,就是讓公主心悅自己,水到渠成最好。
凌薇少見地紅了臉,她擡眼看了看帳外的龍鳳花燭。
到底還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她聽說這玩意兒很疼。
她樂容姐姐身子那麼好,大婚第二日請安腳都是跛的……
此事,還是拖些日子爲好。
公主成婚後,要三日纔回門,這三天景舒是喫不好睡不香的,閉上眼睛就是閨女的小臉。
韓雍那個大個子,年少開葷又不懂得節制的,自家閨女怕是要受點罪,不然自己讓人去提點下?
可新婚三日無大小,更沒有丈母孃管女兒女婿那點兒事的。
所以她只能憋着,實在不行就拿朱瞻基出氣。
給他一腳,或者是掐他一把啥的,朱瞻基倒是也不跟她生氣,反而還說些好話哄着。
三日過後,凌薇攜駙馬進宮,景舒見她面龐紅潤,沒有一絲不對的地方以後,才放下心來。
可她又有些疑惑,怎麼閨女跟沒事人一樣呢?
這韓雍,該不會,是個外強中乾的繡花枕頭吧?
那可不行,閨女還有王位需要繼承,駙馬不能生可不行……
可等她仔細問過後才知,是因爲自家女兒害怕,駙馬尊重公主,這纔沒有做什麼……
“這女婿,是真的不錯。”景舒握着閨女的手,笑道:“孩子啊,你運氣真不錯,這是個君子。”
像自己和朱瞻基吧,他就完全沒有給自己尊卑的機會,光是想想,她就覺得牙齒癢癢的,想咬死小朱。
凌薇搓搓小手,少見地羞怯道:“駙馬確實是好的,母后不知,他這人不但文武雙全,還繼承了他爹經商算賬的腦筋呢。”
“我請他幫忙查公主府的賬,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他很靈敏,便是有一文錢不對的都能夠發現。”
“第一日,我發現他會算賬,第二日我發現他會燒飯,第三日,我發現駙馬和爹爹一樣還會畫畫兒呢。”
弄得她都有些期待,駙馬明日又會做些什麼給她驚喜。
聞言,景舒對自己這位女婿那就更喜歡了,不但誇了許久,還留他在乾清宮,大家一塊兒用了膳。
陳樂容知道後,眼熱得很,回去就看老三不順眼,說最不會疼人的就是自家這位了。
害的她那日請安敬茶,跛着腳,所有人都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看,弄的她想想就臊得慌。
朱祁銘:“……是,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會疼人,以後不會了,你彆氣,我帶你出去喫如何?”
他不說還好,這麼說,陳樂容的嘴巴就撅得更高了:“咱們也只能出去喫,妹妹都是是夫君做的飯。”
從前倒沒覺得有什麼,可這人最怕的就是對比了。
朱祁銘:“……那,我學學?”
他覺得吧,這新妹夫真不咋樣,剛進門兒就讓他和媳婦抄家,改天得跟他打一架纔行。
老三和老五在京城的最後一個年,景舒的心情壞到了極致,動不動就想哭,看到一隻螞蟻死了也要掉眼淚。
朱瞻基默默地陪着她,從背後環着她的腰道。
“孩子們不在身邊,可還有我,我還在你身邊。”
自己雖然很有可能,會早些離妻子而去。
可是,他依舊會陪着妻子,到最後一刻。
景舒嘟囔道:“這孩子是孩子,丈夫是丈夫,如何能夠替代?”
還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朱瞻基又不是她身上的肉!
今年的雪有些大,大夥都圍在在坤寧宮包餃子。
兄妹間鬥嘴說話,好不熱鬧,朱祁銘和陳樂容還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用麪粉給人糊個花臉。
氣氛歡快而溫馨,只是比起上次在仁壽宮裏包餃子,少了張太后和朱祁鈺這兩個重要的人。
吃了餃子,過了大朝會,接着便就是元宵盛會,過了元宵,孩子們的行李也就收拾好了。
景舒紅着眼,摸了摸老三的臉,又摸了摸凌薇的臉,到底沒忍住,滑落了兩行清淚。
“你們兩個,要常給我來信,少說每個月也要來一回,讓我知道,你們兩個過的好就行了。”
“好的不好的,都告訴我,不要報喜不報憂的,自己扛着,我和你們爹爹,還有你大哥,都是你們的後盾。”
下一次,還在一塊兒包餃子的場景,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