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許多人相比明朝,更加喜歡清朝,因爲她們覺得清朝女子的地位要高些,再加上把辮子改良了些,演員們長的又好看,很容易讓人喜歡。
可實際上,地位高的滿族姑奶奶,普通的漢人女性,對比元明時候的女性,地位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個等級。
而到了慈禧那會兒,纔有了漸漸逐步地提高。
“我記得,咱們成婚一個月的時候,你老讓我廢了你。”朱瞻基輕聲道:“你是不是害怕,害怕下場和胡善祥一樣。”
“你想着,與其被別人拉下馬來,還不如自己摔下來的好?”
湖面的春風有些微涼,景舒輕輕攏了攏身上的毛毯,並沒有回答,可答案卻顯而易見。
她當初,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朱瞻基的大掌伸過來,緊緊握着她的手,再次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重生的?”
什麼時候?
應該是,錦兒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吧?
景舒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那陛下呢,陛下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從六百年後來的呢?”
你老實與否,才能決定她要不要實話實說。
朱瞻基輕聲道:“你打死的那個女官,你們的對話,我是知道的,你從不打人,更別提打死了。”
“她能夠讓你如此忌憚,我便知道,想必她說的是真的。”
作爲一個皇帝,這麼點推理的邏輯他還是有的。
兩人依偎着,看着湖面,景舒也沒有再隱瞞,把什麼時候知道他是重生的說了,然後輕聲道。
“陛下,身後的功與名,不過是薄紙幾張而已,別人如何評價,都不用太在意,只要你竭盡全力當一個好皇帝就可以,後人自會評判的。”
反正你死都死了,耳朵裏已經聽不見旁人的議論聲,既然聽不見,那又何必在意呢?
“娘子說的是。”
朱瞻基笑了笑,倒也沒在這事上面糾結,只是心裏對女真的同化問題,又迫切了好幾分。
“其實,對於娘子你,剛開始時,我對你都是愧疚,直到知道你不是善祥,我對你的心思才越發不同。”
“娘子,我很高興,你不是她,但是我對善祥也很愧疚,對不起她,卻沒有辦法彌補她。”
“還好,她也不心悅我,應當也是不需要我彌補的。”
可以遇到娘子,遇到景舒,改變天子叫門的命運,創下如此功績,他已然很滿足了。
景舒愣了愣,才輕聲道:“陛下對我的好,不是因爲另一個人,不是因爲愧疚,我也很高興。”
愛不愛的另說,就算不愛,一個正常人也不願意做人家的替身,他透過你喜歡的是別人,你肯定會彆扭的吧?
就像周澤林,她對自己的好,就讓她覺得很彆扭啊。
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他們玩遍了整個江南,看過江南煙雨,去了茅山元符觀,還去烏鎮感受了小橋流水,悠悠漁船的慢節奏生活。
褪去一堆政務、宮務的兩人,早把自己是皇帝、皇后的身份忘卻了,直到一日錦兒寄了喪報回來,纔打破了兩人寧靜。
只不過短短四個字,景舒卻見朱瞻基眼角滑落了兩行清淚,不過很快也就沒了,這對他來說,也是很沉重的傷心了。
“哎。”景舒輕輕嘆了聲:“陛下節哀,二叔今年六十有三,和上輩子比,也算是善終了。”
總比,被你給烤了好吧?
原來朱瞻基和景舒出門玩樂,朱祁錦自然是不放心他們的,所以把好的太醫,都撥給了他們。
而留在皇宮裏的醫術雖然還行,可也僅僅是還行。
而朱高煦也確實是個爹寶,臨死了,還惦記着要下去找爹說理,要讓娘給評理,憑什麼他是老二就偏心老大啊?
任性了一輩子的朱高煦,生命行至此處還沒忘記他爹給畫的大餅,想想也真是哭笑不得。
“小時候,爺爺和爹,都挺忙,我無事就愛去笑二叔玩兒,他抱着我騎馬,抱着我給我啓蒙。”
“那時候,我很喜歡二叔,後來是因爲他和我爹爭奪太子,總愛和三叔一塊兒欺負我爹。”
“我這才同他疏遠了……”
“二叔像爺爺,少年便上馬殺敵,勇猛剛強,無往不利。”朱瞻基提筆道:“便賜二叔‘威’一字諡號,是爲漢威王,着漢王世子朱瞻圻襲爵。”
古人對諡號是非常有講究的,一般來說的話,諡號是分爲美諡、平諡和惡諡三種的。
就拿明朝說吧,朱元璋排名第十的老十,朱檀,生母是郭寧妃,他老婆呢,就是湯和的女兒。
《明史》評價魯王“好文禮士善詩歌”,然而實際上,這位年輕的王爺酷愛金石之道。
等到了封地之後,沒了老朱的管束,更是沉迷女色,成日過着紙醉金迷的侈奢生活。
他怕享不盡人生歡樂,便開始追求長生不老之術,把許多小孩子命根子,用來當作藥引。
朱元璋大怒,然後對自己兒子實施“髡刑”。
“髡刑”就是剃髮,這是一種非常具有恥辱刑的法。
后王妃薨逝,咱也不知道這老朱咋個想的,給自家老十賜的繼妃,還是湯和的閨女。
可見,人家是真想給他那幾個老兄弟體面啊。
扯遠了。
這個正妃也管不住自家爺們兒啊,所以朱檀在洪武二十二年的時候就死了,年僅二十歲。
好在夫人戈氏,在他去世的前半年給他生下了庶長子朱肇煇,這纔算是保住了王位。
老朱這會兒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那叫一個痛啊。
要知道這孩子小時候,特討人喜歡,自幼聰慧過人,博學多識,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深受他和馬皇后喜愛。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才就藩多久,怎麼就誤入歧途,還英年早逝呢?
可心痛歸心痛,他還是按規矩,給兒子定下了‘荒’字這個惡諡。
諡法“好樂怠政”曰“荒”,算是準確地評價了朱檀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