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山洞中,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水滴落下的聲音。

    寒氣從洞口向洞內滲入,呼嘯的風颳在陳牧初的臉上,他一襲緊身的黑色作戰服,寬肩窄腰,上半身的肌肉勒地分明。

    他孤身站在這一片冰雪之地,身前是綿延千里的山脈。

    天空中,冰龍飛馳而過,留下了一大片尾跡。

    陳牧初擡頭看着這一幕,他知道,今日便是林渺和她的那些同伴們,前往煞氣源頭處的日子。

    而那兩隻鯤鵬,都被留在了營地中。

    他的神色有幾分熱烈,有幾分豔羨,在目送着冰龍在雲間穿梭着,滑行出千里後,這才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平淡下來。

    耳麥中傳來許灼華沙啞的聲音,

    “陳牧初,叫你做的事,你都做好了嗎。”

    陳牧初一隻手按住耳麥,瑩瑩藍光透過他白皙泛紅的指尖滲透了出來,他壓低聲音,聲音中還帶着幾分緊張,表情依舊平淡,

    “許少,都按照您說的準備好了,那隻鯤鵬答應了我,會在上午九點來到後山。”

    “好。”

    耳麥那邊,許灼華的聲音中透出笑意,他很快便掛斷了電話,只餘下一串雜音。

    空曠的風吹拂着這片土地,陳牧初扭頭,看向身後的洞穴。

    光線在到達洞穴中五米遠的地方便戛然而止。

    更深的地方一片漆黑,讓人看不清其中隱藏着什麼。

    風聲似乎越來越大了,陳牧初就這樣站在山洞口,雙眼無神地注視着前方的一點。

    選在後山,解決這些事情確實不錯。

    遠離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不會看見他真實的樣子,所有人都不知道陳牧初的曾經。

    而現在,陳牧初在等一個人。

    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怪物的罪魁禍首,讓他不得不隱姓埋名,成爲他身邊的一條狗的人。

    衆叛親離,就連重新站在曾經喜歡的人面前的資格都不再有。

    陳牧初,不,現在應該叫自己陳旭了。

    陳旭不明白,爲什麼偏偏選擇了自己,就因爲當初只有他的身體,對第一代的機械裝置,沒有任何排斥嗎?

    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只有他,身體和機械裝置這樣契合。

    他是什麼很壞的人嗎。

    上輩子傷害過什麼人嗎。

    清晨的陽光一寸寸照耀上雪色山坡,將陳旭身上的作戰服照的愈發明亮,他等在原地,看着一個黑點,從遙遠的方向飛來。

    他的眼神逐漸清明,眼前的景色清晰起來。

    這裏,將會成爲許灼華的墳地。

    或許,也會是他的。

    ……

    “嘖。”

    天空中。

    林渺突然回頭看向下方連綿起伏的山坡,眼中浮現出一絲遲疑。

    “怎麼了。”

    糰子扭頭,順着林渺的目光看向下方的山坡。

    “沒什麼,只是覺得,剛剛那個方向,傳來了一股很強的信念,而且,氣息有點熟悉。”

    林渺蹙眉,緩聲道。

    那股信念太強烈了,以至於,讓林渺散發出去的生命之力捕捉到了這一絲信念。

    “應該是剛好有人在山脈中訓練,正好激發了潛能吧,這幾天我看你們華國那些人,經常跟着拉美西斯家族的人進山尋找變異獸作戰,作戰最能夠激發人體極限了,正常的很。”

    糰子想了想,說道。

    林渺便也點點頭,

    “原來如此,我這幾天一直和冰夷忙着煞氣的事,倒是沒注意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