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格蘭傑下意識抓緊了她身下的沙發，沙發軟皮上很快顯現出一個泛白的指甲印。
塞德里克·迪戈裏的眉目間浮起一層憂慮，變成一座死城，那就是意味着那座城池裏的人全部都會死嗎？
包括那些被脅迫當成殺手訓練的未成年的少年？
德拉科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發出輕緩而有節奏的律動，他將赫敏·格蘭傑和塞德里克·迪戈裏的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經歷了這樣強度的事情，都扭轉不了他們心底的思想和堅持嗎？
“爲什麼？”德拉科輕挑起眉尾，聲音空靈得得像是完全完全沒有聽到西奧多所說的死城一般。
將一座城池變成死城，光靠魔咒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尤其還是在一年之內都能持續發揮作用的魔咒。
西奧多擅長的除了魔藥之外，還有古代魔文。
“他們都是威脅，對於締造我們理想中全新的魔法界來說。”西奧多冷靜地開口，在談論起生命的生死沒有一絲的表情波動。
赫敏·格蘭傑輕咬了咬嘴脣，舌尖微抵住上顎，西奧多·諾特纔是比馬爾福更偏執冷血的純血狂熱者，在西奧多的眼裏，似乎那些麻瓜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死一個麻瓜，就和死一隻螞蟻一樣。
在西奧多·諾特眼裏沒有任何區別。
他甚至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屠殺一座城池裏的生命......
“可是，他們並不全是...威脅。”塞德里克·迪戈裏偏過身體皺着眉看向西奧多，他並不認同西奧多·諾特爲了消除潛在的危險，就直接暗中下手屠城的做法。
“冷靜一點，先生女士們。”德拉科輕拍了拍手，“我想現在並不是你們爭論對錯的時候。”
德拉科壓下眉眼，淡瞥了一眼看起來已經有些不滿的塞德里克·迪戈裏。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持。
若是能隨隨便便地被人或者事情所改變，那就並不是真正的堅持。
公正、博愛、仁慈這本就是組成塞德里克·迪戈裏的部分。
若塞德里克·迪戈裏最終並不能爲他所用......
“或許我能有幸，知道你們此行的收穫？”
佈雷斯·扎比尼眨了眨雙眼，嘴脣抿成一條泛白的直線，西奧多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聲不響地幹了如此大的事情......
這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收穫可說。
無論何種收穫，只要和西奧多的成果一對比，都會顯得黯淡無光。
“我的收穫是，”佈雷斯舔了舔嘴脣，“對西奧多的行動...進行了輔助。”
德拉科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做得不錯。”
佈雷斯和西奧多能毫髮無損地從修斯里克·謝比爾的老巢安全回來，就已經是最大的收穫了。
這就說明，沒有主位人領導的麻瓜隊伍，就算是擁有城池和槍械武器，其武力和謀略都是可以被巫師壓制的。
“我和塞德里克·迪戈裏摧毀了那個未成年麻瓜的訓練基地，擊毀了他們的一支隊伍。”赫敏·格蘭傑在德拉科將目光轉向她時，簡單地交代了她和塞德里克·迪戈裏組隊進行的行動。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睛閃爍起一絲笑意，“擊毀？那些人死了嗎？格蘭傑小姐。”
但是，她親手殺人了的這個事實，一直都縈繞在她的心頭，“......死了。”
輕放在沙發上的手開始止不住的微顫，德拉科的問話，讓她不得不直面她所做過的事情，被一遍一遍強化過的思想，似乎衝破了她的假想束縛，以更猛烈地姿態席捲她的腦海。
她殺死了人。
還不止一個。
德拉科將坐直的身體輕靠在沙發的椅背，啊，可真是不錯的收穫。
自欺欺人是毫無用處的，只有認清自己反而纔會有更大的作爲。
“那真是不錯，格蘭傑小姐，你拯救了那些未成年呢。”
“雖然只是短短的片刻。”
那些未成年們受到比之前更爲嚴酷壓迫和訓練。
甚至很有可能一大半的人，根本不需要等到西奧多的魔藥發揮作用，就會去見他們的那個毫無作用的上帝。
“不，我沒有拯救他們......”赫敏·格蘭傑有些難受地蹙起了眉心，她都能夠預想到那些未成年們接下來會受到的待遇。
“當然，你沒有拯救他們，”德拉科悠閒地將雙腿交疊，少年清冷的聲音像似寒冬裏的冰雪。
“他們會死，因爲你們。”
“有時候拯救得不徹底，那就是另一種披着正義的殘害。”
塞德里克·迪戈裏輕咬舌尖，微眯起眼睛，不贊同地看向德拉科·馬爾福，這似乎太過了。
德拉科·馬爾福是在對赫敏·格蘭傑進行精神上的攻擊，以此來擊潰格蘭傑的心理防線？
“我認爲你說得不對，馬爾福先生。”
“不管如何，我們確實是拯救了他們，在他們被迫害的時候，我們是帶着拯救幫助他們的想法去行動的...”
“所以你是想說，他們之後不管如何，都與你們的行爲沒有任何關係？”德拉科打斷了塞德里克·迪戈裏的話語，左手單支在下頜。
“我並不是......”塞德里克·迪戈裏緊皺起眉心，他所說的並不是想表達德拉科·馬爾福口中的那個意思。
但是，在德拉科·馬爾福目不轉睛嚴厲地凝視下，他竟然沒有想出更好的應對的話語。
“當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你心中所想是爲了他們好的，但是不好的後果也是他們自己來承受的。”
“你不用用你那不理解地眼神看着我，迪戈裏，我並不想改變你的任何想法，我只是想讓你明白...”
“事情一旦開始了，就要做得徹底。”
“如何拯救那些未成年脫離迫害，那就只有解決製造迫害的源頭。”
“如果一開始沒有打算解決問題源頭的想法，那就不如不開始。”
佈雷斯·扎比尼低頭皺着眉扣了扣指尖，他不明白，德拉科有必要和迪戈裏說那麼多嗎？
要是被德拉科看好的、認爲有才能的迪戈裏註定不會屬於他們這一邊，那就直接找個機會暗中解決掉迪戈裏不就好了嗎？
反正他們有西奧多。
不聲不響搞定一座城池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