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過架,是以前爲魚子醬打的,她一開始還不知道。她這個外號是胡小毛第一個叫的,那一次課間休息,胡小毛不知道怎麼就拿到了她的作業本,看着她的名字就“魚子醬魚子醬”地哇哇大叫,一些胡小毛的走狗也跟着起鬨。我看到我的同桌先是氣得滿臉通紅,把化學書使勁地往桌子上一摔,然後就趴着嗚嗚地哭起來了,整整一節課都沒有擡頭。胡小毛是個小混子,老師也不敢惹。晚上回家想了大半夜,魚子醬和我媽性格很像,溫柔得撈不到碗裏,我最終決定爲同桌出一口氣。雖然他們人多,但我可以設計讓胡小毛落單,再跟他單挑。但是想了很久也沒有什麼好的妙計,快下晚自習了,我把他約到操場,我說臥槽他說找死然後就扭打在一起。我力氣大把他打倒,他下手狠拍了我一板磚。原來他書包裏一直藏着一大塊磚頭。我們兩個成了冤家對頭,經常找機會別苗頭。他有一幫人,我也慢慢從他的對手裏聚了一幫人。沒想到後來他找人說情,希望和我化敵爲友。我們兩個互請了一次冷飲,就成爲了朋友,他笑話富二代都重色輕友,見一個愛一個,逮誰就跟誰說。後來幾乎全校都知道了,魚子醬也知道了,她託人向我捎來一張紙條表示感謝,但我已經不記得什麼內容了。大概有一句是意大利詩人哥爾多尼的詩:什麼是什麼的生命之神......如果她早一點給我這個聖諭,也許我們就會開始點什麼。可惜的是等何麗華把這個紙條給我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年多,我們已經分班了。何麗華裝作不好意思地說是自己不小心忘記了。這種小兒科的少年韻事和眼下這種人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我恍恍惚惚,腦仁子疼,總覺得剛纔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胳膊確實在疼,鑽心的疼,血還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