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印迪突然急吼吼地開口喊道。
他驚恐得脖子上的青筋高高暴起,腦門上更是冒出了一粒粒比黃豆還大的汗珠。
很顯然,他是真的很擔心秦致遠會把這枚掛件踩碎。
似乎一旦這枚掛件損毀,他的世界就會迎來末日一樣。
“太好了,真讓我猜中了,這東西就是他最大的軟肋!”
“有這玩意在手上,他還不得由我任意拿捏?”
看着切印迪滿臉緊張至極的表情,秦致遠心裏暗喜。
他等的就是切印迪的這句話,立即將伸出去的腳停在了半空。
“首先我要糾正一下,我們的葭麗女神是不屑與溼潑神同在的!因爲他不配!你把她倆放在同一個位置上,簡直就是對她赤果果的神格羞辱!”
“看見她腳下踩的那具男人的屍體了嗎?那就是溼潑神的屍體!他只配被我們的女神踩在腳下,連舔我們女神鞋底的資格都沒有,你知道嗎?”
切印迪激動得胸口急劇起伏,口沫橫飛地大聲咒罵起來。
似乎已經出離了憤怒。
“沃槽,這纔多大點事啊,這傢伙有必要反應這麼過激嗎?”
秦致遠好奇地將那枚掛件撿起,仔細一看。
果然發現這個所謂的葭麗女神的腳下踩着的那具屍體,確實有明顯的男性特徵。
至於是不是真的溼潑神就不知道了。
因爲他也不認識這些個溼潑神、幹潑神、不幹不溼潑神什麼的。
也懶得去認識。
以前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恆河大神的名字的時候,他顧名思義地以爲是個類似老巫婆之類的神呢。
沒想到竟然是個男的!
至於這溼潑神和葭麗女神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反正又不是她們的信徒,鬼才有興趣去研究她們之間的破事。
話說恆河國的神話體系確實有點亂套,據說光是註冊在案的神就有三億三千三百萬個。
如果按全國人口進行分配,平均每4個人就能分配到一個神。
正所謂僧多肉少,神太多,信徒不夠用了。
爲了搶信徒,神與神之間互相干仗掐架那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嘛,也沒啥可大驚小怪的。
“別激動別激動,溼潑神當然不配與偉大的迦麗女神同在,他連舔葭麗女神腳底板的資格都沒有!”
眼看切印迪激動得聲音發顫,秦致遠還真有點擔心他會背過氣去。
於是趕緊順着他剛纔的話開導起來。
“是不是我教了你弄蛇術,你就可以把葭麗女神的掛件還給我?即便我死了,也不能將它從我身上拿走?”
切印迪好不容易纔緩過氣來,語氣終於慢慢恢復了平靜,繼續開口問道。
“當然,這點你儘管放心。還是那句話,我們龍國人言而有信,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何況這玩意也不會保護我這個外人,我搶它過來做什麼?“
秦致遠不假思索地答道。
爲表誠意,他還故意將這枚掛件塞進了切印迪的口袋。
並將這傢伙從桅杆上放了下來,讓他坐在甲板上方便上課。
當然。
綁在他身上的繩索那是不可能解下來滴。
誰叫這傢伙之前表現得太不老實,秦致遠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如果出爾反爾,必將被偉大的葭麗女神吸光你身上的血液,並永遠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切印迪像唸咒一樣大聲地說着,一臉的慷慨激昂。
秦致遠忍不住在心裏暗笑:“特麼的老子纔不信你的邪,更加不信你的邪神!她要是真有那麼牛逼,你現在也不至於會落到我的手裏!這詛咒嘛隨便你發!”
原來這所謂的弄蛇術,要說複雜其實也不算複雜,要說簡單其實也不簡單。
箇中確實有很多不爲人知的奇技淫巧。
也確實有很多麻雀啄牛腚--雀食牛逼的技術和竅門。
衆所周知。
蛇的智商在爬行界中是很靠後的。
它們是天生的聾子,因爲沒有外耳和中耳,只有耳柱骨,所以無法接受在空氣中傳導的聲波。
而且視力也不是一般的差,主要依靠紅外感光和嗅覺捕食。
它們的舌頭有兩根分叉,能吸收空氣中微小的氣味粒子,從而分辨出不同的氣味。
耍蛇人就是利用胡椒、鹿茸以及某種種特殊植物的葉子研磨成粉,然後通過這些藥粉的氣味來控制和指揮毒蛇的行動。
當然。
這些藥物暫時不需要秦致遠自己去配,因爲他已經有現成的了。
裝在那個奇怪手錶裏的那些藥粉便是。
不過藥粉的量畢竟有限,終究會有耗盡之時,所以掌握這些藥粉的具體配方就很有必要。
至於能不能在這個神祕海域世界湊齊這些配料就不敢保證了。
但其實這些藥物大多數時候只能做輔助使用。
能不能做到像切印迪那樣人蛇合一、指哪打哪的境界,則需要日常辛苦的培訓和磨合。
尤其要在一些不爲人知的細節上狠下功夫。
比如必須像熬鷹一樣的熬蛇,要大棒加胡蘿蔔,讓它產生屈服和服從的意識;
必須要定期往蛇的食物滴入自己的血液,讓其食用,以建立某種意義上的血脈連接;
必須訓練蛇敏銳地感知來自地面和空氣中的輕微震動;
必須訓練蛇準確地判斷出耍蛇人發出的特定信號,從而進行特定的行動;
必須定期和蛇“交換體-液”,以建立親密感等等……
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當然。
這裏的交換體-液指的並不是像許仙和白娘子的那一種交換,而是指要定期給蛇喂自己的唾液,以及用蛇的毒液來泡澡、洗浴等等。
“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要抱着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纔行啊!”
秦致遠只覺眼界大開,彷彿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就這樣饒有興趣地一路學了下來。
期間還將那條雙頭眼鏡王蛇抓出竹簍,好做各種研究和實踐。
而切印迪也是一路好爲人師地誨人不倦。
不知不覺便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鐘頭的時間。
而擺在切印迪身前的測謊石始終保持綠色狀態,說明他剛纔教的確實都是真材實料,並沒有一句虛言。
秦致遠對此頗感滿意。
“看不出來此人還頗有做老師的天賦,也有一定的師德。”
不過片刻後。
秦致遠便發現自己似乎又看錯人了。
因爲切印迪的舉動開始變得越來越可疑。
他總是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解,一邊不經意地用眼角的餘光朝遠處的海面偷瞄。
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難不成這傢伙如此毫無保留地教我,其實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救兵?”
想到這,秦致遠不禁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