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綜影視]天上月 >第34章 溫月10
    白愁飛心底陡然生出一股甜,側身讓她進來,壓抑住上揚的嘴角,道:“勞你費心了。”

    “客氣什麼。”阿月讓他坐在桌前,伸出手擱在桌面上,她兩指輕輕一搭脈象,心裏已然有了答案:“寒邪由表及裏,損傷了些陽氣,幸而你素日身體強健,暫時沒什麼大礙。待會兒我開個方子,讓王小石去藥鋪給你抓藥,煎上兩副喫過就沒事了。”

    白愁飛垂眸,只顧看着她細白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幾乎沒注意她講了什麼,直到她收回手,才隨意點了兩下頭,嘆道:“上次說好了邀你喫飯以表謝意,沒想到忽然出了事,飯沒喫成,還累得你到處奔波,真是過意不去。”

    阿月不在意地擺手,隨口寬慰:“沒關係,我們是朋友嘛,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朋友……”白愁飛默默咀嚼這兩個字,心情十分複雜。

    阿月見他有些低落,便道:“你既然在意,那不如就先欠着好了,等下次有機會,再請我喫一頓不就好了嘛。”

    “說得是。”白愁飛說着頓了頓,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道:“飯先欠着,不過我有個東西要送你。”

    “什麼?”

    白愁飛從懷裏摸出那支芙蓉簪,臉上不由浮現出陷入回憶的神情:“還記得當年你救我的時候,我弄髒了你衣角上繡的芙蓉花,這麼些年我一直惦記着,想做點什麼補償,這支簪子就算做賠禮,好不好?”

    時間久遠,阿月早已忘記其中細節,沒想到白愁飛連弄髒衣角這樣的小事都還記得,由不得人不驚訝。

    “你……你記得可真清楚。”

    對上阿月充滿訝然的眼眸,白愁飛的目光變得柔和又專注:“那日之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日之事就等同於那日之人,他記了十年……

    看着他投過來的真摯纏綿的眼神,阿月只覺得腦海中一瞬間電光火石,驀然冒出個肯定的想法——

    他對她有情!

    不只是恩情,是男女之情!

    不然怎麼會記了那麼久,以賠禮的名義送她簪子?他那麼通透的一個人,難道不懂送姑娘家釵環首飾的含義嗎?不過是藉着賠禮的名義罷了。

    白愁飛喜歡她,這個認知讓她突然有些羞怯,不由低首垂眸,只覺得臉上都燒了起來:“其實不用賠禮……”

    白愁飛心思細膩,看阿月的神色就知道她大概意識到了什麼,這樣也好,他本來也不打算一直暗戀下去,喜歡就要佔爲己有,他理所當然這麼認爲。

    白愁飛道:“那怎麼成,我惦記了這麼些年,一定要送給你的,你不肯收,莫不是嫌棄它不夠貴重?”

    “當然沒有,只是……”阿月說到這裏頓住,她總不能說自古簪環多用於男女之間定情的信物,姑娘家不該隨意收下男子送的簪子吧。

    她的反應白愁飛盡收入眼中,見她低垂眼眸,長睫蝶翼般微微顫動,雖然害羞窘迫卻並沒有惱怒的模樣,便越發膽大,索性抓起她的手,將那支簪子放進她手心握緊,道:“送你就收下,不要想那麼多。”

    嫩白的小手被他乾燥溫暖的掌心攏住,阿月嚇了一跳,猛然擡頭,目光正和他撞個正着。燭光下籠罩下,他的眼底幽深一片,滿滿都是赤誠熱烈,燙得人心都顫了。

    怔了一瞬,阿月連忙抽回手,一邊一身往外走一邊道:“我去讓王小石給你抓藥,你病了就先休息吧……”

    她的背影帶着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白愁飛看着重新合上的門板良久,輕輕笑了。

    他看得出來,阿月對他近乎表白的事搞得很慌,但並沒有覺得反感,或許在她內心深處,對他也是有好感的,他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這一絲好感,把它無限放大,最終佔據她的整顆心。

    溫月,一定要屬於他白愁飛,哪怕萬劫不復,縱死不悔。

    白愁飛緩緩合攏掌心,試圖留住剛剛那點綿軟的觸感。

    阿月穿越了很多回,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原著人物搞得慌亂起來,她平復着過快的心跳,儘量表現得自然一些去找王小石。

    說實話,她不討厭白愁飛,甚至還有點莫名的好感,他的確孤傲清高,功利心重,但他孤身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靠得就是那份堅韌的心性。

    況且世道艱辛難測,人心薄涼多變,能被一個人心心念唸了十年,那種感覺,真的還挺奇異的。

    她低頭看了看手心裏的簪子,剛剛一時着急就拿了出來,眼下倒是不好再還回去。

    也罷,暫且先收着。

    阿月抿了抿脣,將它揣進懷裏。

    ——

    接下來的兩天,白愁飛和王小石體會到了被黑惡勢力針對的感覺,但凡招工的地方,都被六分半堂打了招呼,只要他倆去一概不許接收。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把這兩個不識擡舉的年輕人趕出京城,而金風細雨樓又礙於刑部,不能在明面上幫忙,連溫柔都被蘇夢枕禁足在樓裏,不許她擅自外出,幸好還有阿月這個變數,纔不至於讓他們流落街頭。

    白愁飛和王小石在城裏奔波了一天,結果一份工也沒找到,沒辦法,只能無奈地回到溫宅。如今的二人早已不復剛進京城時的意氣風發,喪氣都寫在臉上,阿月有心相幫,又覺得年輕人挫挫銳氣也好,一開始就是太過鋒芒畢露,纔會惹得六分半堂買通刑部出手,因而吃盡了苦頭。

    如此這般又過了兩天,正當阿月覺得差不多到火候,要跟溫家鋪子打招呼把他們招進去時,兩人晚上回來卻一改頹唐之色,直言找到了工作。

    阿月忙詢問詳情,原來是他們之前在街上幫助過一個瞎眼婆婆,這次又相遇,婆婆非拽他們回家喫飯,二人推辭不過,只能前去。期間婆婆的丈夫聽說他們到處找工,索性將頗通藥理的王小石介紹到了相熟的藥鋪做夥計;得知白愁飛會畫畫,又將自己閒置的筆墨紙硯送給他,讓他乾脆去街上支個畫攤。

    這麼巧合的事阿月是不大相信的,很可能是金風細雨樓的安排,但是看透不說透,她還是笑着道了恭喜,又吩咐老僕晚上多備兩個酒菜,爲二人慶祝一番。

    連日來的鬱氣一掃而空,白愁飛和王小石都露出了久違的笑臉,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推杯換盞間就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