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平撥開人羣,對着方強吼道:“三更半夜,在這裏哭爹喊娘,你***有病?”
方強摸着腮幫,指着馬駿說:“這雜種打人。”
馬駿聽他罵自己,衝了上去,對着方強的肚子提腿就蹬,方強跌倒在地上,又叫了起來,爬起來欲進行還擊,衆人平素恨這個瘋子恨得牙癢,但顧忌到都是同事,不好出來喝阻,今天馬駿打了他,正好出了心裏的惡氣,對於幫自己出了氣的人,是要保護的,所以大家一擁而上,死死地拽住了方強。
於連平問馬駿:“馬科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馬駿指着方強對他說:“於書記,我看您還是問他吧。”
肖麗含着淚對於連平說:“於書記,這個人瘋了,天天跑到這裏來鬧,他在我門口一呆就是大半夜,吵了我不算,這左鄰右舍的同事已深受其害,您不信可以問問。”
衆人七嘴八舌地聲討起方強來,於連平看到人們義憤填膺的樣子,明白了一切,他撿起地上的一根棍子,指着方強說:“你個***,是不是還沒有被打夠,在這裏丟人現眼,還不給老子滾。”
方強拍了拍身上的灰,狠狠地盯了馬駿一眼,走了。
於連平回過頭,對大夥說:“都回吧,明天還要上班,馬科長,這麼晚了,到我家裏去休息吧。”
馬駿說:“於書記,不了,我已經叫了車,一會就回縣裏去。改天,我在專門去看您。”
衆人走後,馬駿跟着肖麗進了屋。
屋子裏還是原來的擺設,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在馬駿看來,肖麗住進來後,屋子彷彿清新雅緻了許多。他接過肖麗遞過來的涼茶,問:“方強總是這麼纏着你?”
“是啊,自從我跟他撇清了關係後,他整個人都瘋透了,我真的不想在這裏呆下去,每天一看見他,我就心亂如麻。”肖麗嘆了一口氣,她感激地對馬駿說:“我父親已經出院了,現在看起來臉色比原來好了許多,身體正在恢復之中,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我欠你的錢,一定會盡早還給你。”
“要你還什麼錢啊,不是說了不要你還嗎?”馬駿笑了笑,說:“你如果忍受不了那個瘋子,可以對自己的工作問題重新考慮一下。”
“我能到哪裏去?現在工作難找啊,要是能夠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我立馬離開這裏,我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了。”肖麗滿懷鬱悶地說。
“我跟張書記說說,讓他把你換個地方,離這瘋子越遠越好,免得你看見他煩。在換地方之前,你不妨到清風園去住,工作之餘幫飯館打理打理,我讓沈姨給你工資。你看這樣行不行?”馬駿側着頭問。
“馬哥,你對我真好,我真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報答你。”肖麗紅着眼睛,倒在了馬駿的懷裏。馬駿心裏一蕩,肖麗突然叫自己“馬哥”讓他始料未及,她的投懷送抱更讓自己難以把持,女人的豐滿的**就貼在自己的腿上,強勁的電流潮水般涌向馬駿的下腹,能量充足、精神飽滿的小馬已經躍躍欲試地想衝出陣地。
回到澤西后,馬駿找到了焦雙清,向他講明瞭新星村的事,提到了常委副縣長賈爲民。
焦雙清抽了一口煙,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馬駿,然後自言自語道:“賈爲民,呵呵,賈縣長。”
“走,我們看看去。”焦雙清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站了起來。
進新星村的路還是老樣子,坑坑窪窪,崎嶇難行,好不容易進了村,郭大平的家卻門上掛着鎖。馬駿問了一下,得知郭大平在田裏挑水。
太陽炙烤着大地,幾隻狗趴在樹下里,伸着舌頭不住地喘氣。三三兩兩的村民坐在樹蔭下,一手搖着蒲扇,一手端着碗。看見一身警察制服的人和一個舉止頗有氣度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都站了起來。一個滿臉深深皺紋的老漢湊上前來,問:“你們是縣上的人?”
“是啊。”馬駿回答。
“你們可要爲我們做主啊!我們自家的塘堰,裏面的水卻不讓我們用,現在我們只能到秀平河挑水抗旱吶。村裏的壯勞力都外出打工了,我們這些老弱婦幼哪裏挑得動啊!但是沒有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莊稼乾死在田裏吧。我們過得苦啊。”老漢說着說着就流下了淚。
馬駿說:“我們就是來調查情況的,您放心,我們會給您們一個答覆的。”
兩個人穿過村子,向田野走去。焦雙清皺着眉頭說:“你說這話有什麼用,賈爲民的根子在澤西多深啊,你扳得動?到頭來還是會讓他們失望。”
“難道就讓他的親戚這麼胡作非爲、禍害百姓?”馬駿有些氣惱,他沒想到焦雙清竟然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哈哈,兄弟,你可別誤會,我就是想弄清你的立場,所謂道不同,不爲謀。如果你真的想伸張正義,我願意與你赴湯蹈火。”焦雙清開心地笑了,他就等着馬駿的這句話。
“你說,這件事要怎麼做才能行得通?”馬駿問。
“要把這件事處理好,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不難。不過有些冒險,我倒什麼都不在乎,就是擔心你,搞不好,會影響你的仕途。”焦雙清說完,用探詢的目光等待着馬駿的表態。
“你說吧,我個人的前途算什麼,我只想還村民的公道。”馬駿擡起頭,凝望着綠樹掩映的村莊,目光裏露出堅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