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聽了這話,心裏確實很驚訝,賈爲民放任自己的親戚橫行鄉里的事情如果屬實,那麼他絕對不是一個作風正派的好領導。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一個堂堂的常務副縣長,竟然和黑社會掛上了鉤,而且還是背後的主導者。馬駿用訝異的目光看着焦雙清,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查澤西的販毒案已經兩年了,近來取得了一些突破,所有的矛頭都直接或間接地指向了賈爲民,但澤西的黑社會高層都深知,如果賈爲民倒了,他們就全完了,所以,我們再怎麼審訊,他們就是不開口。再者,賈爲民在省裏有很硬的關係,如果我們查出的問題不足以扳倒他,等他從容脫身,到頭來再反咬一口,就有我們受的了。”焦雙清不無顧慮地說。
“所以,我們一直是在暗中查訪,現在情況基本上明朗了起來,眼下,賈爲民正在南方參加招商洽談會。如果趁這個機會,找一個好的突破口,用一個絕好的方式,一舉突破,打他個措手不及,他就徹底垮了。”焦雙清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用力地向池塘的遠處扔去,水聲把塘邊的樹上棲息的鳥驚得四散而飛。
“你看,我們通過報媒曝光怎麼樣?”馬駿想了想,問。
“你不要指望他們了,記者是不會來的,縣裏的不要說了,就是市裏的記者,暫且不說你請不請得來,請來了也發揮不了作用,他賈爲民是市委副書記譚書培的嫡系部隊,你請來的記者,說不定會調轉筆頭,爲他賈爲民歌功頌德呢。”焦雙清用不屑的語調說。
馬駿心一橫,說:“如果市裏的不行,我就請省裏的,我就不信,他賈爲民一個人的手能把這天給遮住。”
焦雙清說:“你先不要衝動,我們再合計合計,如果你真能把省級的媒體請來,我們也要先好好地商下量,爭取把他的醜事全挖出來,放在太陽下爆曬,一招致命,否則他捲土重來,誰都不會好受。”
“明天,我們一起去一趟省城。”馬駿看了看焦雙清,朝着郭大平的責任田走去。
郭大平和一個年輕人正在田裏忙碌着,看見馬駿來了,父子倆連忙丟掉手中的農具迎了過來。郭大平撩起汗衫的下襬,擦着臉上的汗,笑着說:“馬科長,你怎麼有空來啊,走,我們回屋裏坐坐,這裏太熱了。”
“不了,我們就在那棵樹下坐一下,說點事就走。”馬駿用手指指不遠處的一棵樹說。
“馬科長,我是郭磊,我聽江部長提到過你,他說是我進電視臺的事,是你求的他,要我好好幹,不然就對不住馬科長的一片心意。馬科長,謝謝你!”郭磊說完朝着馬駿鞠了一躬。
“謝我做什麼?你要是沒有實力,我再怎麼求人也沒有用,說白了,師父引進門,修行靠各人。”馬駿笑了笑,問:“現在工作還順利嗎?”
“去年年底,郭磊這小子還被評爲先進工作者呢,他才上了半年班,呵呵。”郭大平的語氣裏是滿滿的得意。
閒聊了一會,馬駿提起了水塘承包的事。郭大平的臉就沉了下來,他向馬駿不斷地傾訴着內心的憤懣。
馬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焦雙清表示贊成。郭大平霍地站了起來,說:“好,就這麼辦!我就不信這個邪。”
門衛接通了路薇辦公室的電話,問:“路記者,有個叫馬駿現在在我這裏,他說要見你。你見還是不見。”
“見,快讓他上來。”雖然和門衛隔了些距離,但馬駿仍能從電話裏聽到路薇急切而興奮的聲音。
不知爲什麼,路薇蓄起了長髮,比起以前短髮的俏皮,長髮更給了她飄逸脫俗的美。礙於焦雙清,路薇沒有采取更爲親密的歡迎方式,她拉着馬駿的手,眸子裏流露出無限的溫柔。
但這拉手的過程還是顯得長了一些,焦雙清故意咳了咳,路薇紅了臉,她回過神來,把兩個人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真是裏外兩重天啊,外邊驕陽似火,室內去清涼宜人,馬駿坐了一會,就感到全身舒坦。
“你這次來肯定有事。”路薇分別給他們倒上茶,友好地看了焦雙清一眼,對馬駿說。
“是啊,有事求你。而且是大事。”馬駿喝了一口茶,看着路薇說。
路薇的脣線優雅地向上揚了揚,說:“喲,你還賣關子啊。”
焦雙清站起身,笑着說:“路記者,你們這裏不準吸菸吧,我找個地方抽幾根去,你們慢慢聊。”
馬駿明白焦雙清的意思,連忙起身想勸阻,可是焦雙清揚揚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兩個人靜靜地站了一會,路薇走了過來,馬駿的心一陣急跳。
路薇倒在了他的懷裏。
“駿,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女人的話如同突與其來的一陣狂風,在馬駿的心裏攪起了波濤。
“你看我身上都是汗,你不嫌,我還不好意思呢。”馬駿囁嚅着,試圖用手推開路薇。
但他的言行不僅沒有收到成效,而且讓路薇的擁抱更緊了。馬駿只拍了拍她的背,說:“路薇,我們把事談完再說,好不好?”
“不行。”路薇斬釘截鐵地回答。馬駿一時沒有了主意,怔在那裏。
半晌,路薇說:“除非”“除非什麼?”馬駿連忙問。
“除非你親我一下。”路薇羞澀地一笑,扭頭看着辦公桌上的一盆蘭花。
馬駿沒有辦法,捧起她的臉,低頭朝她的脣湊了過去。路薇突地用雙手抱住馬駿的頭,讓馬駿的嘴無路可退,兩個人的脣粘在了一起,路薇的舌頭象小蛇一樣溜了進來,芬芳的口氣讓馬駿的被動變成了貪婪,在他的吮吸下,路薇嚶嚀着,兩個人倒向了沙發。
“路薇,不要,這裏是辦公室,隨時都有人進來。”馬駿驀地清醒,他移開嘴脣,低聲對路薇說。
這句話起了作用,路薇意猶未盡地親了親他,然後放了手。果然,不一會,就有人敲門,馬駿以爲是焦雙清回來了,開了門,門外站着的卻不是焦雙清,這個人帶着一幅黑邊眼鏡,眼鏡後面,是一張滿含敵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