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那郎中說你是積勞成疾,碰巧又把眼睛哭腫了,短時間內是不能恢復的。”
李冬清洗過眼睛,小怡在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去找玉傾詩來幫忙。
這也恰巧是小怡和玉傾詩的第一次見面,李冬還真怕玉傾詩看小怡嬌小欺負她。
“所以郎中說怎麼辦了嗎?”
李冬淡淡的說道,雖然不是完全瞎了,但眼前一片模糊,連基本的輪廓都看不到,和瞎子也差不多。
“郎中說你多休息就好,即便點了燭火,也要注意眼睛,還有不要去灰塵過多的地方,休息個一兩個月就行,也不用喫什麼藥。”
玉傾詩這話語裏面帶了些許的埋怨,背後卻是濃濃的感激,李冬是因爲妖仙樓的過度忙碌才得了眼疾,這病也有自己的一點責任。
“那就好,我還真怕以後真成了個瞎子,拖了小怡一輩子。”
李冬說着,還拍了拍小怡的小手,小怡搖了搖頭:“即便相公變成什麼模樣,小怡都不會離開你的。”
小怡的語氣頗爲認真,玉傾詩實在看不得兩人在這裏打情罵俏,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在這裏多餘。
“南部的事情怎麼樣了?”
“南部已經處理好了,我找了個信得過的人去那邊,之前的縣令也託人多多關照過咱們,情況已經比之前好上不少。”
李冬點了點頭,這可以說是這麼多天以來,他唯一收到的好消息了。
“去京城的事就暫且擱置下來吧,等你的眼疾什麼時候好了,再去也不遲。”
李冬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我之前聽古道說,在坤朝還未完全統一的時候,妖仙樓就已經在京城打響了名號,這次咱們去還用妖仙樓的名號,會不會被人針?”
玉傾詩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李冬的擔心並無道理,可是妖仙樓的名號是玉傾詩的父親一手打出來的,玉傾詩捨不得就這樣拋棄。
“你若是覺得不妥,咱們先低調下來,在那邊紮了根再說。”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會引人注目的話,那你就順便把京城妖仙樓店的掌櫃是個瞎子,這個事情傳出去。”
李冬的話語裏帶着一些不容置疑的情感,玉傾詩聽着奇怪,這又是怎樣的一番套路。
“你想要做什麼?”
“示弱,剛搬過去就這麼張揚,肯定會被打壓,於家的飯局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開始,火鍋的名聲也不急於一時,前期先示弱。”
玉傾詩聽着糊塗,但想來李冬必然是有自己的考慮在的,隨後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另一件事情。
“你打算就以現在的身份去那邊開店?”
“這有什麼不好,怎麼?難不成你瞧不起我這個殘疾人?”
“那我給你安排幾個聰明點的學徒,於家的飯局你是一定要出面的,到時候做什麼就指使他們好了。”
“好。”
兩人就此打定了主意,玉傾詩本來想給李冬找些僕從照顧,但被小怡嚴厲拒絕了,這個時候還真是有一種當家主母的感覺,李冬也就依從了小怡。
不過可惜的是,玉傾詩並沒有和李冬一起去京城,但是向他提起了一個人——玉傾詩的叔叔,周坤。
按照玉傾詩的意思,這位叔叔就像他的父親一樣,李冬要是有什麼麻煩都可以去找他,而且這次妖仙樓的選址也是在周家的武館附近。
周家便是荊州四大家族的最後一家,有趣的是,他本家並不在荊州,而在尚武的西部。
而且周這個姓也有很大的說頭,根據李冬的瞭解,當朝天子就姓周,兩者之間說不定會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於縣可以說是整個坤朝最北部的地區,而京城處於中部,李冬和小怡幾乎是坐馬車坐了得有一週的時間纔算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京城。
這就很難不讓李冬感嘆玉傾詩三天就跑到南部,把牛蛙都帶回來,到底是何等神奇的速度。
下了馬車,李冬一下就聽到了城市喧鬧的聲音,市井當中的小販吆喝着東西,遠處的青樓門前站着幾個漂亮姑娘攬客的聲音,駿馬奔騰的聲音。
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這座城市,但是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座城市中的勃勃生機。
“真熱鬧呀。”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想着要是韓宇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應該會很高興吧,可惜……
“確實啊,這可比北部熱鬧多了,感覺這邊每一天都是廟會呢。”
小怡有些興奮地說,隨後發覺自己好像提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連忙捂住了嘴。
“我看不清楚路,剩下的事情只能麻煩你了。”
小怡攙扶着李冬,李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李冬現在的妝容挺詭異的,手上帶着兩個白色的手套,不算特別起眼,但是令人注意到了就很難移開眼睛,眼睛上還蒙着塊黑布,這副裝束走到街上,無論是誰都會多看上幾眼。
“你就是新來的掌櫃吧。”
一片嘈雜的喧鬧聲當中,李冬聽見了一個熱絡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他慢慢的向前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了一個人的手。
“對,我是李冬,你是?”
“我是妖仙樓過來對接的人,京城大,玉掌櫃怕你走丟了,特意派我來接你。”
說着還拿出了一塊妖仙樓獨有的令牌,李冬摸索了令牌,很久才放下心來,沒有遇上什麼歹人。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劉文洋,掌櫃的有什麼吩咐儘管去妖仙樓找我。”
劉文洋和小怡一起攙扶着李冬前進,喧鬧聲遠離,似是來到了安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