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溫鹿驚愕咋舌,用了整整五秒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她真的被他關在門外了。
“季毒……總裁?”
往前一撲,她整個人貼在門板上,語氣帶着滿滿不可思議:“總裁……不是吧?開開門,您開門啊……”
與此同時,臥室裏的季言禾雙臂環胸,人就站在門後。
在這裏,他能清清楚楚聽到門外的人跟貓一樣在撓門,嘴裏滔滔不絕說着求饒服軟的話。
而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刻的他並沒有生氣,反而脣角上揚,最後乾脆靠在門框上,湊近聽門外的動靜——
“總裁,總裁我錯了,我剛纔是腦袋進水了!”
“總裁,我已經狠狠教訓過剛纔膽敢指着您的那根手指頭了!我對它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它怎麼敢指着總裁呢!瘋了嗎!”
“總裁,總裁您睡了嗎?總裁您大人有大量,放我進去吧……嗚嗚嗚,總裁我真的知道錯了。”
而就在姜溫鹿瘋狂撓門、瘋狂道歉的時候,書房開着一條縫隙,言鬱秋和季言渺也在偷聽。
言鬱秋越聽越氣惱,開門就要出去,“太不像話了!”
季言渺眼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媽,您幹嘛?”
“言禾太過分了!”言鬱秋皺着眉,語氣憤然:“怎麼可以這麼欺負暖鹿呢,我得去管管他,竟然把暖鹿關在門外,像什麼話!”
“哎喲,我的奶奶!”季言渺扶額,搖頭失笑:“這您就不懂了,這是他們小夫妻的情趣。”
“什麼?”言鬱秋愕然。
季言渺嘆口氣,挑了挑眉,“別的不說,您不覺得言禾這樣挺幼稚的嗎?”
言鬱秋看着女兒,更加費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個男人在意一個女人,纔會做出幼稚的事情來。依我看,他們小夫妻感情好着呢,您就不要瞎操心了,不信咱們再看看?”
“我可不許這臭小子欺負暖鹿!”言鬱秋義憤填膺的說着,卻還是暫時聽了女兒的話,母女倆繼續順着門縫聽外頭動靜——
“季總裁,季帥哥,季大帥哥,季美男,季大美男子,宇宙無敵第一帥的季先生,求您開門……”
“芝麻開門……”
時間久了,姜溫鹿也絕望了。
她趴在門板上,像極了一個沒有靈魂的撓門機器。
而就在她開始放飛自我,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的兒歌時,那屋門在她毫無一絲防備的情況下,打開了!
“啊——!”
屋內,季言禾握着門把手,打開門的瞬間就見一道黑影撲來,伴隨着女人的驚呼。
他的身體先於意識,側身躲避,只見那個黑影臉朝下,以狗喫屎的經典姿勢四肢着地,發出“砰”的一聲沉重鈍響。
….
嘖嘖,這聲音,聽着就很疼。
言鬱秋和季言渺也聽到了這聲響,兩人想也不想就從書房衝出來——
“暖鹿!暖鹿怎麼了?!”
“小可愛怎麼了?!”
看見姜溫鹿趴在地上,兩人都驚到了!
“我的天哪!”
季言渺一巴掌拍了下站在一邊冷漠如初的季言禾,“你還愣着幹嘛,快點把你老婆扶起來!”
季言禾居高臨下看着地上的蠢女人,沒辦法,他走過去彎下身,拍了下姜溫鹿的肩,聲音沉沉:“沒事吧?”
“……”
沒聽到迴應,男人劍眉蹙起,手臂從姜溫鹿的肚子下面伸過去,微微一個用力,就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因爲姿勢的關係,季言禾抱起姜溫鹿時,胸膛貼着她的後背,她的臉擡起來,正面對向言鬱秋和季言渺。
“啊……暖鹿!”
只聽言鬱秋和季言渺驚呼,然後兩人都瞪大了眼睛。
季言禾蹙眉,修長的手指扣住女人的下巴,扭過她的頭來查看情況。
這一眼,他也驚了。
只見她那圓潤的小鼻頭又紅又腫,關鍵是鼻孔下面還掛着兩道鮮紅鼻血……
而姜溫鹿在對上季言禾視線的那瞬間,再也憋不住,“哇”的一聲爆哭出聲!
姜溫鹿此刻是又氣又疼又委屈,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要錢的往下砸。
“都怪你!你個混賬!”言鬱秋氣的上前狠狠給了季言禾兩拳,吼道:“趕緊想辦法!”
然後她又是對姜溫鹿溫柔的哄道:“暖鹿別哭,別哭……”
“先止血吧,我去拿醫藥箱!言禾別愣着,趕緊帶暖鹿去清洗一下!”季言渺說完,衝進房間去翻找醫藥箱。
季言禾眉宇緊蹙,一把將姜溫鹿打橫抱起,長腿一邁快走向浴室。
將人放在地上,他開了水龍頭,扯過一條藍色毛巾打溼,伸過來要給姜溫鹿擦鼻血。
姜溫鹿哭的抽抽搭搭,見他舉着藍色毛巾過來,擡手就給推開了。
季言禾以爲她生氣耍脾氣,可看到她掛着的鼻血,沒了和她計較的心思,“別亂動,擦一下。”
對比他之前跟她說話的語氣態度,這已經算得上和顏悅色了。
但當他舉着藍色毛巾再次給她擦鼻子時,姜溫鹿依舊擡手擋開。
“你!”季言禾頓時有些惱。
姜溫鹿還在抽噎,眼窩裏含着一圈淚,“你,你的……”
因爲鼻子傷了再加上哭腔,她的聲音甕聲甕氣的。
姜溫鹿指着季言禾手裏的藍色毛巾,癟着嘴,“這是你的,毛巾……”
他不是有潔癖嗎?
她用了他的毛巾,還是擦鼻血,過後他追究起來,不把她大卸八塊,五馬分屍纔怪呢。
而季言禾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股鬱結之氣悶在胸口,他真要被這個蠢女人給活活氣死!
都什麼時候了,是計較一條毛巾的時候嗎!
“給我老實點!”
吼了她一聲,季言禾另外一隻手攥住女人的手腕,不讓她再亂動,然後給她擦拭着鼻血。
本來姜溫鹿已經做好了被暴力對待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
他很溫柔,非常非常的溫柔。
她眨巴眼睛,盯着他的臉,十分懷疑他是不是發病了。
因爲正常時候的季言禾不可能對她這麼溫柔。
“你……”
季言禾聽她開口又沒了下文,便問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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