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溫鹿輕輕搖頭,小嘴巴撅得老高。
她鼻頭又紅又腫,很像馬戲團裏的小丑,看上去可憐又可笑。
季言禾輕咳一聲,又聽浴室外響起季言渺的聲音——
“醫藥箱我放牀上了,暖鹿怎麼樣?”
“還好。”回了一聲,季言禾看着面前紅眼睛紅鼻子的小女人,牽住她的手,“走吧,出去擦藥。”
臥室裏,言鬱秋和季言渺都不在了,門也關上了。
季言禾讓姜溫鹿坐在牀上,他打開了醫藥箱,而當他拿出藥膏和棉籤時,就見女人杵在那兒站着沒坐下。
“幹什麼?坐下,我給你擦藥。”
姜溫鹿看了眼大牀,委屈得又想哭了,“不是不能碰你的牀嗎?你自己說的。”
聽到她的話,季言禾一愣。
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纔好,可規矩還真是他立下的,只是沒想到,到頭來打臉的是他。
他伸手握住她的小細胳膊,一言不發拉她坐下,沉着臉給她擦藥。
只是剛碰到她的小鼻子,她就齜牙咧嘴的叫起來:“疼……嗚嗚,疼……”
聽到她喊疼,他下意識往回撤手,眉頭簇得能夾死蚊子,“有那麼疼嗎?不能忍一下?”
“真的疼。”她弱弱道:“特別疼……不會是我的鼻骨斷了吧?”
季言禾看了看,說道:“沒斷。”
“真的嗎?你又不是醫生……”眼見他黑臉,姜溫鹿嚥了口唾沫,不敢再多話。
季言禾再次伸手給她擦藥,這次不僅動作比剛纔輕了許多,還跟她說話藉此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晚上去做什麼了?”
“喫火鍋。”
“和誰?”
“阮欣莉。”
聽到阮欣莉三個字,季言禾微微一怔,頗爲喫驚的看着她,“你和她喫火鍋?”
她們兩個什麼時候變這麼熟了?
“嗯啊,我覺得阮小姐人挺好的……哦對了,她明晚有演奏會,讓我們一起去呢。”
“我們?”季言禾聞言冷冷一笑,“誰跟你是我們?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哎?”姜溫鹿聽他這麼說,一激動就擡起手握住男人拿着棉籤的手臂,“爲什麼啊?一起去唄。”
季言禾劍眉一皺,臉色又陰沉了兩分。
只是在對上女人那雙水汪汪的杏眼時,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竟鬼使神差的變成……
“嗯,再說吧。”
一大早,浴室裏就傳來某女殺豬般的吼叫聲。
季言禾邊系袖釦邊走過去,他靠在門框上,聲音涼薄:“喊什麼喊?”
“啊啊啊!你看!”
正在照鏡子的某小女人扭過臉,指着自己的鼻子哀嚎:“怎麼辦?”
季言禾一個沒憋住,差點笑出聲,極力強忍着,他輕咳了聲,“誰讓你把臉轉過來的?轉回去,醜死了!”
….
嗚嗚!
姜溫鹿聽完他的話,真快要哭出來了!
明明昨晚冰敷了那麼久,可鼻子還是沒消腫!
又紅又腫還有點青紫,她真的能去馬戲團競選小丑c位出道了!
她轉回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用手指輕輕碰了下鼻子,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季言禾低嗤了句,長腿一邁走過來,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的小爪子,他沉眸看她的鼻子。
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專注,還是浴室裏空調突然壞了?
漸漸的,姜溫鹿覺得周遭的氣溫在攀高,她覺得好熱,眼神開始左右閃躲,然後——
“你在笑!”
突然,她眼尖發現了季言禾在輕輕抽搐的嘴角,立刻指出。
他笑她的鼻子!
“沒有。”季言禾說着很明顯的謊話,抿直脣角,他鬆開她的手,往後站了一步,“你們女人不是有化妝品那種東西嗎,遮一遮看看。”
經過他的提醒,姜溫鹿雙眸一亮,立刻奔去拿來自己的遮瑕和粉底。
只是上妝這事實在痛苦,她的鼻子一碰就疼的厲害,折騰了半天,愣是沒塗上多少。
倒是一邊的季言禾看不下去了,上前來拿走她手裏的遮瑕,“別弄了,就這樣吧。”
姜溫鹿被他拽出浴室,在男人後面嘀嘀咕咕:“可是這樣好醜啊,我怎麼上班,怎麼見人。”
季言禾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嗤:“你本來也沒多好看。”
姜溫鹿:!!!
……
季氏,市場部。
鍾舒思看姜溫鹿戴着口罩進來,立刻跑過來關心她:“怎麼回事小姜,你感冒啦?”
姜溫鹿隔着口罩尷尬的笑,含糊的“嗯”了聲,然後把阮欣莉給的簽名拿出來給她。
果然,鍾舒思拿到簽名,整個人都樂瘋了,也不再糾結她爲什麼戴口罩的事。
“不過小姜,這簽名你怎麼拿到的?”
“啊?”姜溫鹿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就不太想說自己昨天跟阮欣莉喫過飯的事,便隨口說道:“就,就是那個我昨天碰巧遇到了她,她就給了我這個,讓我給你。”
“我的天!不愧是我女神!對粉絲也太好了吧!什麼都不說了!我這輩子絕不脫粉!”
姜溫鹿:……
一晃到了傍晚,姜溫鹿因爲加了一個班,從季氏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眼看着還有不到一小時演奏會就要開始,她卻還在路邊打不上車。
既然答應了阮欣莉,她就不想失約,因此十分焦急。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駛過來——
姜溫鹿一眼就認出那是季言禾的車,頓時感嘆:天無絕人之路!
車子停穩,她立刻打開後座車門坐進去,笑眯眯的對車裏人說道:“總裁,您還沒去演奏會啊?正好順路載我一起唄。”
季言禾往她這邊看過來,手伸出來,扯下她臉上的口罩。
“喂!”姜溫鹿嚇得大叫,下意識往駕駛座看去,確保沒被司機看見她的紅鼻頭,趕緊拉上口罩,咬牙切齒:“你幹什麼!”
“戴這玩意兒幹什麼?醜死了。”
“那人家的鼻子……”
“哦,也對。”季言禾忽而薄脣一彎,笑得極其欠揍:“不戴更醜。”
姜溫鹿:!!!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這隻大毒舌計較,提醒道:“我們得快點,要遲到了。”
不想季言禾居然抱起胳膊,冷冷說道:“誰跟你說,我要去演奏會?”
啊哈,他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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