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奉抹了抹額頭不經意間滲出的汗水,聲音有些遲疑。
“那廣濟河一直是在漕幫手上,後面有什麼背景誰都不知道!太保,不是老朽膽小,這可不是販鹽能比的啊!”
程卓見三莊之人臉色都有些難看,也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怕是沒有這個膽子。
“無妨,如此便罷了!”
程卓走到上首,開口道,“幾位遠道而來,不如嚐嚐梁山的點心。”
“好!”李應連忙大笑,緩和一下氣氛。
“早聽聞太保在陽穀縣還有處酒樓,美食聞名山東,想來山上的廚子手藝也定然不凡,在下早想嚐嚐。”
“哈哈,好說好說!”
林沖與魯智深也相繼起身,帶着三人一齊往後廳而去。
…
等送走了三人,魯智深纔開口道,“都是幾個沒種的撮鳥,依灑家看,那鹽也不要給他們了!”
“唉!”林沖連忙安撫,“智深,這生意之事,程卓兄弟自有計較!”說完便轉頭看着程卓。
這也是他爲何要讓位給程卓的原因之一。
若是衝鋒打仗,他林沖當仁不讓。可事關山寨發展,數萬兄弟生計,林沖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程卓聞言笑道,“兩位哥哥,我確有打算,況且也不似他們想的那般危難!”
林沖也點了點頭,“你有主意就好。”
三人又敘了會話,這才各自去忙!
梁山事畢,程卓抽出空來,一路返回陽穀,這也有時日不曾回去了,況且,他還得好好謝謝武松!
飛虹一路疾馳,到了城門口方纔停歇。
兩個守門衛士早已對這匹赤紅異獸熟悉,看見來了連忙讓路,和程卓打着招呼。
“太保回來啦!”
程卓笑着點了點頭,從懷裏掏了兩粒碎銀子,在兩位小兵的笑聲中,往鏢局走去。
如今他也是梁山寨主,今後只怕少有功夫忙活這邊了!
“當家的!”
程卓將飛虹的繮繩遞給護衛,隨口問道,“幾位鏢師可在局裏?”
護衛趕忙說道,“當家的,只有孫行管事還在家中,那幾位大鏢師都出門去了!”
“好!”
程卓也沒多問了,徑直往屋內走去。
果然只有孫行一個,程卓進門時正好看見他在院中教導幾個兄弟,程卓便喊了一嘴!
“孫行!”
“當家的!”
一衆弟兄都朝程卓喊了起來。
程卓擡了擡手,與孫行說道,“這幾日鏢局事務怎麼安排的?”
“哥哥,陳昇回了恩州分局,石秀兄弟去了河東隆德府,解家兄弟去了應天府,小弟便帶着這些新來的弟兄訓練一番!”
“嗯!”
程卓點了點頭,“你繼續練吧!我一會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管我!”
又同院子裏的這些兄弟打了聲招呼,轉身回了後院。
程卓換洗了身衣裳,便帶着包裹就往衙門走去。
這個時間,武松該在衙門纔是,正好也給知縣送份謝禮!
陽穀縣衙,門前兩個衙役正百般無聊地打着瞌睡。
自那打虎英雄武都頭來了衙門,這陽穀縣是一片太平。
“咳咳!兩位。”
“嗯?”衙役猛然驚醒,擡頭卻見一陌生身影,正要開口喝罵,一旁稍老些的衙役連忙一拉,上前笑道,“太保怎麼來了?可是來找武都頭?”
程卓笑了笑,遞上兩粒碎銀子,說道,“我要拜見知縣大人!”
老衙役伸手接過,拱了拱手,轉身便推了那個年輕衙役一把。
“快去通報,就說太保拜見知縣大人!”
衙役忙不迭地跑走,自然也意識到來者非同凡響。
“太保請!”
再讓程卓等在門口那就是不懂事了!
果然,片刻功夫便有人前來迎接。
“太保!”
一個僕人拱手朝着程卓說道,“知縣大人正在偏廳,請跟我來!”
…
“大人,此番有勞大人將武都頭派去幫忙,些許俗物,聊表謝意!”
周知縣笑着將盒子手下,感受到其中重量,臉上笑意更濃。
“太保一向如此客氣!”
“哪裏!”
程卓又與這縣令客套幾句便問道,“今日武都頭可有公務?”
“沒有!”知縣擺了擺手,收了別人的禮,這點小事還不幫忙?
“都頭今日放閒,太保自去尋找!”
“哈哈,多謝!”
程卓奪門而出,問了幾人,才知今日武松押了兩個犯人,此時就在衙獄。
程卓緩步而行,到了衙獄未行幾步便瞧見一魁梧漢子,雖未見面容,那八尺身長,實在太過顯眼!
“二郎啊!”
光亮處的聲響頓時讓武松回過頭來。
“咦!太保回來了!”
程卓笑着走上前,與武松搭話!
“走,且與我去喝幾杯!”
武松有些猶豫地說道,“我這還有些事務,這兩個犯人…”
“哎!”程卓擺了擺手,直說道,“縣令哪裏我已經說好了,走,陪我喝酒去!”
“你這…”
武松笑着拍了拍手,轉頭和幾個衙役說道,“你們把那兩個人犯關進牢裏,等我回來再說!”
“這就對了嘛!”
程卓直接上手,拉着武松就往外走去。
兩人喝酒自然是去逍遙閣,只是武大忙着照顧家裏,如今已經很少過來了!
看着一桌子的菜,兩人也不說閒話,先喝壇再說。
“哈!”
程卓將酒罈往邊上一撇,說道,“還是和兄弟你喝酒纔有意思!”
“那是!”武松兩口就喝完一罈,此時正掃蕩着桌上的燒雞。
程卓接着說道,“前番有勞兄弟特地跑一趟凌州,出了大力。兄弟特地給你帶來一點東西。”
程卓說着就將一旁的包裹拿上來,打開一看,正是斬殺頭陀得到的戒刀和骨鏈。
“這是…”
這兩件物事瞬間就抓住了武松的目光,他一時沒忍住,直接站起身來。
程卓見了武松的反應笑道,“這是我路上辦了個頭陀得到的,你不是一直沒有趁手的兵刃嗎?試試!”
“真的?”
話雖如此,武松已經將兩把戒刀拿在手裏。
武松雙手一揮,兩道寒光一閃,兩把雪花鑌鐵戒刀便握在手中。
說來奇怪,在那頭陀手中鳴嘯不止的戒刀在武松手裏卻是安靜的出奇。
武松拿着兩把刀隨手揮舞了幾下,勁風一時將屋內都攪得有些動靜。
“好刀,真是好刀!”
武松及時住手,這才未造成更大的損傷。
“那就送你了!”
程卓站起身來,將那頭陀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又將那根骨鏈一同交於武松。
這纔是行者武松的標配!當然,那些行裝就不必了!
武松心動的緊,入手那刻,這刀如同爲他量身打造!
“兄弟也不說別的話,來,幹了這壇!”
等到傍晚時分,程卓還與武松在逍遙閣喝着酒,威武鏢局卻來人了!
來人正是孫行。
“武都頭。”孫行先與武松打了聲招呼,這纔來到程卓身旁,說道,“哥哥,鏢局來了客人!”
“嗯?”程卓將酒杯往桌上一放。
“什麼客人讓你大老遠的跑一趟?”
“是楊統制!”
“他!”
程卓與武松兩人都一愣,楊志怎麼來了?
那就回去看看!
“孫行,你去後廚吩咐一下,新做些菜餚回去,也好招待楊統制!”
“好!”
程卓正要和武松告辭,哪知武松說道,“今日我也無事,就和你一齊去看看!”
“那行!”
看着程卓和武松勾肩搭背離去的背影,孫行轉頭便叫來幾個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