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程卓與張順早已司空見慣,不以爲意,多大的宴席他都參加過,孫立這點小小的招待,又怎麼能在他的心中引起什麼波瀾呢?
只是張橫才從獄中出來,看到眼前這些東西,倒是口舌生津,難以自持。
幾人分坐,程卓介紹了一句,“孫提轄,這位是我水軍頭領張順與其兄長張橫。”
孫立微笑着回答道,“見過二位好漢。”
雖說張橫此時的樣子有些狼狽,枯瘦如柴的樣子確實不太好看,但是張順的模樣還是不錯的。
“見過孫提轄!”兩兄弟回了一禮。
孫立忙道,“粗茶淡飯,還請幾位莫要見怪,請用!”
張橫很快就嚐了幾道,張順也在一旁大快朵頤,時不時還給張橫夾幾道菜。
程卓還是那個沉穩的樣子,他點了一杯酒,口中品嚐了一口,然後才緩緩開口道,“孫提轄,此處只有我們幾個,有些事情,我就直說了。”
孫立聞言一笑,說道,侯爺但說無妨。”
程卓繼續說道,“等孫新兄弟幾個回來,便與我一同回梁山去了,提轄可有何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
孫立聽聞此言,笑了笑,說道,“程侯爵,此話怎麼說呢?如今侯爺名震四海,孫新那小子能跟着侯爺,豈不比他留在這登州城開個酒店強?更何況還是解珍解寶護着他,天下哪還有更好的事!”
“倒也是這般!”
程卓又喝了口酒,再說道,“提轄,你何不親自去梁山護着孫新?”
孫立沉默了一會兒,程卓的意思他自然聽出來了,只是他若是同意了,先前那番爭鬥又何苦來哉?
孫立緩緩說道,“侯爺,您是個明白人,孫某也就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在下恬爲登州兵馬提轄,知府大人將這城中軍馬兵匪輯盜事宜盡數託於在下身上,自是有着自己的職責和責任,不能莽撞行事。”
這倒是實話,原著中要不是顧大嫂他們死活拉着孫立劫獄,他恐怕不會上梁山。後來一切事情結束後,他居然又回到了登州了!
只是說是這樣說,程卓可沒有放棄。
畢竟孫立可不是爲了什麼情義留在這登州,更多的,可能是安於現狀,不肯涉險!
他站起身來,向孫立敬了一杯酒,然後說道,“孫提轄,你我皆爲官員,身上擔子我也明白!只是這份官職也非不可動,若是今後知府大人對你的職位有所調動,那又有何話說?”
程卓淡然一笑,接着說道,“孫提轄,自古以來,豪傑相逢,就是要相互扶持。孫新和顧大嫂既已入夥梁山,不管你能否入梁山,我們都是你的好友,今後如果孫提轄有什麼困難,儘管開口,我們定當不遺餘力。”
孫立聽了這話,心中感慨萬分,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程卓,然後舉起酒杯敬道,“侯爺一番肺腑之言,在下銘記於心,今後還望照顧好我那弟弟,他一向在酒店之中,少與人爭鬥。”
酒宴過後,孫立送程卓他們到門口,見到程卓幾人灑脫的模樣,他反而有些猶豫不決,轉身朝程卓問道,“侯爺,我?”
程卓笑了笑,孫立這種猶豫不決的性格他知道,或許這就是他是病尉遲,而不是勇尉遲的原因!
程卓緩緩說道,“孫提轄,只希望以後你能夠和我們站在一起。”
孫立點了點頭,親自爲程卓幾人找了個住處,這才離去。
只是回到住處,倒在牀上,孫立一時之間無法平靜下來。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站在一個岔路口上,不知道該往何處走,他心中即感到有些迷茫,但是同時也有一股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選擇困難症,恐怕就是這樣的了!
……
程卓則是一人站在院中看着夜景,感受着身邊環繞着的天地靈氣。
“哥哥!”
一聲呼喊讓程卓驚醒,看着來人,程卓轉頭笑道,“怎麼,睡不着?”
“在牢裏睡得夠多了!”
來人正是張橫!
張橫緩緩坐到一邊,似是回想起牢中經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方纔說道,“哥哥,我這出來倒是忘了和哥哥說在裏面的一件事。”
“哦?”
程卓坐到一旁石凳上,奇道,“你在獄中還能有什麼事?”
張橫強笑道,“沙門島六大酷刑,枷鎖,禁食,喂鋸末,喂鰍魚,石步袋,尖針,小弟只堅持到喂鋸末,已經被折騰成這副德行。”
“小弟在獄中行刑處,聽得幾處機密,適才想起,這纔來報給哥哥!”
“倒是苦了你了!”程卓感嘆了一句,他也知道沙門島不是個什麼好地方,只是他也沒想到會這般。
“都過去了!如今想來倒是個磨練的好地方!”
程卓聽了這話都不由得一驚,“好變態啊!”
張橫再說的,“那獄中有不少都是朝廷命官被流判至此,那人與我說了一些機密,便在喂鰍魚一關被鑽得腸穿肚爛,身死道消了!”
“機密?”
程卓眉頭一皺,他還沒聽誰說過哪個官員會被流放到這種地方,畢竟宋朝實行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刑不上大夫等等說法,似乎在此朝,朝中官員告老還鄉,貶謫就是最大的處罰了!
程卓想着想着倒是有了個答案,便開口道,“莫不是宮中密事?”
只有那些太監宮女或是侍衛再不然就是武將才有可能被放到沙門島!
張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倒是讓程卓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見狀程卓笑道,“行了,別賣關子了!”
張橫躬下身來,緩緩說道“哥哥可曾聽過四大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