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急忙將他抱起,攙扶着他進入酒店。
“這是怎麼了?”
朱貴等兄弟見石秀攙扶進來一個渾身血跡的人,趕忙上前查問。
“先別管那麼多了,救人要緊!”
石秀將燕青放在一張牀上,先由時遷替燕青將身上傷處理一番。
好在都是外傷,時遷這些常在江湖中奔走的漢子也經常面對這種情況,更何況還有不少從梁山帶來的藥物,足夠了!
片刻之後,時遷才與幾個幫忙的兄弟從房內出來。
見朱貴和石秀都望着自己,時遷說道,“燕青兄弟身上的傷已處理好了,應該不礙事!只是現下已經昏睡過去了!”
石秀輕呼了口氣,朝兩人拱了拱手,“事出突然,未與兩位商量便將燕青帶回,實在是我的不是!”
非是衆人冷血,實在是他們在這大名府埋伏,本就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確實是石秀莽撞了!
時遷擺手笑道,“嗨!不打緊!”
朱貴對石秀的做法也沒什麼意見,只是有些擔憂說道,“燕青到底爲何受傷,我見那些傷口多是刀傷!”
“那恐怕得等燕青兄弟醒了!”石秀朝屋內看了看,這才同衆人說道,“諸位也忙活了一天,先去休息吧!此事莫要外傳!”
……
“嗯?”
清晨,燕青緩緩醒來,入眼卻是全然陌生的場景。
瞬間睡意全無,燕青強打起精神,正要運行戰氣,可隨即胸前和雙腿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燕青瞬間泄氣,不過這痛楚倒是讓他清醒過來,昨晚的一些畫面也回想起來。
“是三哥救了我?”
“醒了?”
“咿呀”一聲,房門被打開,石秀正端着一個托盤走進屋內,正巧看到燕青起身的動作,連忙上前將燕青扶起,小心朝後倚在牆上。
“你身上傷還沒好,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
燕青這才老實靠在牀上,心中一陣後怕。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慌着逃命,居然鬼使神差般來了石秀這裏,石秀又正好將他給救了!
燕青側過頭來,勉強擡手拜謝道,“小乙多謝三哥救命之恩!”
石秀擺了擺手,又將一碗白粥緩緩餵給燕青,這才說道,“既然趕巧撞上了,又怎能不管?”
石秀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怎地渾身是傷?可是遇上什麼事了?”
這不說還好,一問,燕青情緒又有些激動,咳嗽起來,更是不顧傷痛就要起身。
石秀趕忙安撫,將燕青按住,“好了,還是先養傷吧!”
燕青卻是固執道,“小弟只是被小人陷害,眼下卻是有樁更要緊的事!”
石秀將碗放在一旁,讓燕青再次靠在牆上,才說道,“你慢慢說,你這個樣子,急有什麼用?”
“我!”
燕青還想說些什麼,可想着自己剛撿回來的命,隨即只能重重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也是啊!我都被趕出來了,去了又能做些什麼?”
石秀見燕青這個樣子,便安慰了兩句,不想燕青很快調整過來,朝石秀說道,“三哥,可否幫小弟個忙,給我家主人傳個口信?”
石秀眉頭一皺,他雖與燕青有些交情,但此時他什麼都不知道如何敢應承?
便開口道,“你且先與我說說你爲何一身是傷到我家店前!”
燕青略微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道來。
………(時間退回到昨日晚間)
夜幕低垂,盧府內外一片寂靜。
燕青正在盧府內收拾槍棒,卻是看見李固又一次晚歸。
這段時日,他便發現管家李固的行蹤有些詭異,經常會在夜深人靜時出門,然後不知什麼時候再偷偷回到府內。
燕青撞見幾次,都被李固找了個緣由矇混過去。
今日李固回來得早些,只是這次燕青卻是不敢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是讓主人來看看吧!或許是我多想了也不一定!”
就在燕青準備前往盧俊義書房的時候,一個女使走了過來。
“小乙哥,夫人請你過去,說是有要事商量!”
“夫人?”燕青有些驚訝,他平日多跟在盧俊義身邊,甚少和這位夫人打交道,今日怎會叫他?
不想那女使卻是說道,“夫人說此事事關老爺和李管家,小乙哥乃是老爺身邊要人,還請小乙哥務必前去。”
此言一出,燕青心中一驚,莫非是夫人發現那李固真的再做什麼鬼事?
當下事關盧俊義,燕青也就顧不得那許多,當即和女使走去。
來到內院,燕青停下腳步,請女使讓夫人出來說話。
女使也沒多說,轉身便進屋去找夫人。
可還未等燕青站定,突然從房內傳出一聲驚叫。
燕青大驚,生怕夫人出事,箭步上前,一把將房門打開。
“夫人!”
突然一道身影衝了出來,抓住了燕青,正是盧俊義的那位夫人。
燕青不知發生何事,正想詢問夫人的緣由,不料夫人大喊起來。
這時,一道人影驟然落下,目炯雙瞳,眉分八字,身軀九尺如銀。威風凜凜,儀表似天神。
來人正是盧俊義!
夫人見到盧俊義,頓時淚如泉涌,哭訴起來,“官人,今夜燕青那廝突然跑來說些胡話,還動手動腳甚是無禮,妾身險些,險些…”
盧府的家丁和僕人都早被夫人的叫聲吸引過來,同樣聽見了夫人的這番言語,皆一臉驚異地望着燕青。
李固同樣在場,連忙朝燕青喝道,“大膽燕青,你討死不成!”
“我我…”
燕青頓時手足無措,連忙和盧俊義解釋道,“主人,今日是有個女使過來說是夫人找我有事相商!”
“女使?”
盧俊義朝燕青沉聲道,“你把人找出來,當面對質!”
燕青趕忙往屋內衝去,可入眼別說是人了,就連只蒼蠅也沒見着!
燕青四處搜尋,卻不見半點人影,頓時心如死灰,一把癱坐在地!
“有人嗎?”
盧俊義臉色陰沉,火冒三丈。別說是盧府,就是方圓一里地內藏個人,憑他的實力豈會感應不到?
對於他們這種實力的人來講,藏在暗處的心跳聲不比鼓點小到哪去!
“主人!”
燕青還欲解釋,不想盧俊義直接拍出一掌,只見白光一閃,燕青整個人便翻滾在地。
“燕青,你自小便在我身邊,我不曾有過半分薄待!從今日起,你便不是我盧府的人,滾吧!”
只是因爲燕青多年侍奉的份上,盧俊義才未下更重的手。
燕青緩緩爬起身,眼看着自己被衆人冤枉,只覺身心交瘁。
燕青緩緩起身朝盧俊義拜了拜,卻不料盧俊義整個側過臉去,只能無可奈何地離開了盧府。
纔剛剛離開盧府不久,燕青捂着小腹,隻身走在街頭,心中一陣悽苦!
“到底爲何?”
燕青想着方纔那個情形,怎麼也找不到緣由。
“夫人爲何要陷害我?”
只是還未等他想出答案,前後突兀出現幾個黑衣人。
“什麼人?”
那知這些人理都不理燕青,衝上前來提刀便砍。
燕青身上的傷勢還未恢復,如何是對手?
他被那些黑衣人砍傷了幾刀,鮮血頃刻間染紅了他的衣袍。
好在平日由盧俊義親自授他武藝,燕青功夫還算可以,趁着一人提刀之際貼身打出幾拳,戰氣直接將那人掀翻在地。
燕青顧不得疼痛,只能慌忙逃竄。他熟悉盧府附近的巷道,費盡周折地甩開了追殺他的黑衣人。
就在他透不過氣時,他來到了一處酒店前,昏過去前最後一幕便是石秀來到他身前。
……
聽燕青講完,石秀沉默片刻,才說道,“你是覺得有人要對付盧員外?”
“不錯!”
燕青忙道,“我與他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故我一出府來便殺我?夫人何苦害我?昨日生死之際,我纔想明白。我前腳剛要去找主人報李固之事,夫人後腳就派人找我!定是李固見事情敗露,這才和夫人合謀害我!”
石秀也不敢確定這些事情,不過如今看來倒是盧府家事,那他插手倒是無妨!
“你且在此休息,我替你去送個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