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些人,夜墨巖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嫌棄。
“那些人?”
提到家族集會,蘇憶然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老爺子的兩個兒子,還有他們各自的家裏人今天都來了。”
“你可以不參加?”
“除了爺爺,我不認可那些人,自然沒什麼好參與的。”夜墨巖嗤之以鼻,“以前我也從來沒有參與過。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也沒必要去。”
蘇憶然沉默,若有所思,半晌纔開口,鄭重的說道,“阿墨,跟我講講那些人吧!”她對他了解真的太少了。
夜墨巖一愣,嘴角微微揚起,心領神悟,她開始在乎他了。
“我爺爺是夜家第41任夜家主,他有兩個兒子。老大夜明辰,老二夜明霄。”
“這些我都知道。”蘇憶然打斷了夜墨巖的話,“我想知道,你跟他們的關係怎麼樣。”
夜家那一攤子事,估計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她在意的只是夜墨巖的態度,那決定了她的態度。
夜墨巖揶揄的看着蘇憶然,似笑非笑,“還記得你的柱形龍玉嗎?”
“記得!”她怎麼可能忘記。
他們因龍玉結緣,只是她一直不知道他要那個東西幹什麼。
“龍玉是夜家“肅清”機制的鑰匙。而我用這把鑰匙“肅清”了他們的財務。否則,你以爲他們會這麼老實的上門,參加這勞什子家族集會,哄爺爺開心?”
夜墨巖的語氣,無比諷刺,“前段時間他們可都囂張的很,還差點將爺爺氣到中風。”
還好爺爺沒什麼事,否則他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收拾他們。
夜墨巖的態度很明確,他不在意那些人,蘇憶然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也就不再糾結。
“我明白了!”
“所以,你還要去嗎?”
“當然要去!”蘇憶然想也不想的回答,讓夜墨巖倍感意外。
“爲什麼?”
“自然是爲了爺爺還有……你!”
“我?”夜墨巖愣住,爲了爺爺還好理解,爲了他,這樣的理由從何說起?
“你以後就知道了!”蘇憶然笑了笑,賣了關子,沒有解釋。
夜墨巖低聲笑語,他粗糲的手指,輕輕的劃過蘇憶然的鼻子,帶着寵溺的語氣,“調皮!”
墨花居里兩個小情侶蜜裏調油,夜興邦的乾緣齋,氣氛卻壓抑的很。
夜興邦端坐在主位上,臉色不佳,隱隱有了怒色。
一大早的,他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就把他堵在這裏,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說,結果是老生常談,依舊是那些攀扯阿墨的言語。
“你們一個是阿墨的父親,一個是阿墨的大伯,卻整天想着怎麼把他拉下馬,好的很吶!”
夜明辰和夜明霄坐在下位兩側,同樣是面色陰沉。
夜興邦氣憤難忍,隨手將手邊的茶杯摔了出去。
茶杯着地,聲音清脆刺耳,夜家大家長的雷霆之怒,讓廳裏的夜家兩兄弟瑟縮了脖頸,大氣都不敢出。
說話的正是夜墨巖的生父夜明霄,他麻着膽子,控訴自己的兒子,也是逼不得已。
夜明辰不開口,就只能他先開口。
夜墨巖畢竟是他的兒子。
可是,他也想到不到那個傢伙,居然真的會六親不認,斷了他軍派的財政進項,他家賬上的資金流現在基本已經斷了。
他軍派在官場上混跡,錢財方面是比不上商派的,十分依賴夜家的財力支持。
現在夜墨巖不聲不響就直接不給錢了,他真的是捉襟見肘。
“父親,即使他是夜家家主,也是沒有權利這樣做的!”
軍,商兩派的發展,關係的是夜家的未來,哪裏是一個人說打壓就打壓的。
也不知道他夜墨巖從哪裏找回了龍玉,這樣整他們!
夜明霄朝夜明辰打了個眼色,夜明辰才附議道,“明霄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他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恭敬的遞了過去,“您先看看這個。”
夜興邦疑惑的看了眼大兒子,翻了翻文件就隨手將其扔在了一邊,“就這樣?”
夜明霄皺眉,一時把握不了老爺子的意思,“父親,你看清楚了嗎?墨巖隨意凍結我商派的賬戶,會害我們夜家損失多少錢,您知道嗎?”
夜興邦不爲所動,他這兩個見識短的兒子,也就天天盯着這些眼前的利益,不知道什麼叫長遠打算。
這些賬面的東西都是小錢,跟夜墨巖拿給他看的夜家未來,簡直連零頭都算不上。
夜興邦這樣的反應是在夜家兄弟的意料之外的。
他們原本的設想是老爺子看着夜家損失慘重,嚴厲斥責夜墨巖,逼他放棄肅清機制。
夜墨巖最是看重老爺子,老爺子的話他興許會聽,這是他們最大的機會。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機會他們不一定抓得到……
“父親,我們商派作爲夜家一份子,一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如今夜家能在商場上有現在的影響力,是我們一拳一腳打出來的,他憑什麼凍結我們的賬戶?”
一聲聲質問,讓夜興邦頭疼。
夜墨巖對他們的態度,他是知道的。能逼得這兩個傢伙來他這裏找靠山,肯定是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而產生的後果,一定是他們不能承受的。
“你們說完了嗎?”
夜興邦看着這兩個四十多歲的兒子,突然覺得可悲。
他夜家榮華富貴,幾生幾世都享用不盡,奈何人心不古,忘了初心。
當初他那兩個優秀的孩子,已經被繁華和權勢迷瞎了眼睛,侵蝕了心智,變得鼠目寸光。
“現在的夜家家主,是阿墨!就算是我,也沒有權利,置喙他的一切決定。”夜興邦擲地有聲,態度堅決。
他想得很明白,現在決定夜家興衰的權杖,已經不在他手上了,夜家未來,在夜墨巖那裏。
夜家兄弟頓時着急,異口同聲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