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狼一驚,連忙否認道,“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
“我只是看不慣一個男人,單方面地虐打女人,這種行爲十分令人不齒。”
說到這裏,毒狼嘲諷地看了一眼蘇憶然,“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女人。”
其實,毒狼想說的是,“你是怎麼想出,這樣陰險又下作的辦法來對付同爲女人的宋枚的?”
三個小時前,蘇憶然讓他在棚戶區,找個會拍馬屁的二流子待命,原來是爲了待這個命。
馮闖那人浮誇得很,喜歡別人奉承他,那二流子只是跟馮闖吹噓的兩句,就哄得他多喝了好幾杯酒。
稱兄道弟之時,再把這個出租屋裏,有人瞧不起他,誹謗侮辱他的話,鸚鵡學舌一番。
馮闖果然就上當了,藉着酒勁急匆匆地就找了過來。
等馮闖進到裏面,看見他刻意留下的輪椅,知道宋枚殘廢了,可不就會狠狠地報復回來。
每一步,都將人性算計得明明白白。
“你還真是……”毒狼想吐槽幾句,卻因爲蘇憶然冷厲的眼神輕輕一瞥,就憋了回去。
她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在我眼裏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只有自己人和別人。”
“而且,我奉勸你,不要小看女人,也最好別把我,當女人。”
她的話,說得輕飄飄的,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渲染。
可是卻讓毒狼覺得後脊發涼。
蘇憶然在警告他,讓他端正自己的態度。
也是在告訴他,在她眼裏,【別人】這種生物,得罪她,她處理起來沒下限。
還真是個兇殘的女人!
毒狼覺得自己混江湖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麼狠的女人。
就像地獄裏的惡鬼……
他不敢再說話,跟着蘇憶然靜靜地站在街角。
聽着遠處慘叫的聲音越來越弱,就在他想着,宋枚還能不能活下來的時候,蘇憶然說話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去英雄救美了!記得在宋枚面前好好的表現。你應該懂吧?”
蘇憶然有些懷疑這個呆頭呆腦的傢伙,能不能把這件事做好了。
毒狼被她的語氣哽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不想去救了?”蘇憶然皺眉,看着一動不動的毒狼很疑惑,“你若是不想去,也沒關係。”
“死了也就死了。”她可以再想其他辦法。
毒狼沒想到蘇憶然並不在乎宋枚的性命,怔怔地看着她,“那你爲什麼還要我去接近宋枚?”
她究竟想做什麼?真的只是利用自己監視宋枚,又或者用自己牽制大哥?
毒狼只覺得一頭霧水,他看不懂這個小姑娘。
因爲想得太入神,指尖的香菸燒完了,快燙到了手指,他纔回過神來。
“你再猶豫,她可能就真的被打死了。”蘇憶然的聲音依舊清冷。
毒狼扛不住內心的煎熬,扔了菸頭,大步往宋枚的房間走去。
“下次,在我面前不要抽菸了。”
毒狼背影一僵,這女人除了兇殘,還十分霸道。
等他回到出租屋裏的時候,依舊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下。
馮闖的樣子明顯是打紅了眼,連他出現在房間裏,都沒有發現。
還是宋枚先看見了他,她哀求的眼神,毒狼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
此刻的他,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殺手的身份,也忘記了她曾經惡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想要他的命。
毒狼從背後,猛地衝了過去,朝着壓在宋枚身上的馮闖,就是一腳。
他幾乎用盡了全力,所以馮闖以極其狼狽的姿勢,摔倒了地上。
“誰?你是誰?”馮闖反應很快,他麻溜的滾了幾圈,在遠離了危險之後爬起身來。
他確定眼前這個殺氣騰騰,對他滿眼鄙視的男人,他並不認識。
“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馮闖話沒說完,宋枚虛弱的聲音打斷了他,“毒狼,救我!你幫我……打死他,我……我立刻帶你,回去……見你大哥!”
毒狼看着宋枚有些愣神,這個女人到現在還想騙他。
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在蘇憶然面前的態度,是個笑話。
想他堂堂朱雀堂的堂主、殺手,竟然變成了聖母!
難怪蘇憶然要用那樣嘲諷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現在連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上自己了。
馮闖看眼前的男人,並沒有真的立刻按宋枚的話辦事,頓時得意了起來。
“兄弟,這是我跟這個女人的私人恩怨,勸你不要插手。”
“只要你現在離開,剛剛你踢我那一腳,我可以不計較。”
宋枚心底一沉,“毒狼……”她的眼神哀傷而充滿着乞求。
她看着馮闖越發興奮的模樣,開始怕了。若是他真的撒手不管,她只怕活不過今天。
就算僥倖活下來,那也是生不如死。
毒狼沒做聲,他擋在宋枚面前,也沒有讓道。
馮闖有些惱怒,“兄弟,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你可知道我是誰?”
“人渣!滾!”他暗啞的聲音,宋枚第一次覺得,是那麼好聽。
馮闖見毒狼不給面子,瞬間暴跳如雷。
他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暴躁的性格,讓他時常打打殺殺。
他二話不說,拎起拳頭就往毒狼身上砸了過去。
毒狼耳邊突然浮現蘇憶然對他說的話,“記得在宋枚面前好好表現,你懂的吧?”
隨着馮闖的拳頭越來越近,毒狼看見了宋枚眼裏,那嗜血的興奮。
他突然理解了蘇憶然的意思。
宋枚不是那種柔弱善良的普通女人,不能因爲她現在殘廢了,變得柔弱,而忘了她的本性。
她本性裏是弒殺的,對待任何人,甚至她自己,如有必要,都會狠厲。
而她現在,肯定特別希望借用他毒狼的手,殺了這個馮闖。
大哥說他不是做殺手的料,讓他老老實實待在堂裏,管着堂裏的事。
原本他還不服氣,現在想想,也許大哥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