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開始吧。”顧清衍眉頭緊皺，一心只想快點審完了早些回去，別把小魚兒冷着了……
周晚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清衍，又擡眼向宋悠望去。
聽說幾天前幾位長老和神尊被顧清衍拉去守牀。
原因是他這個小徒弟水土不服？
“周晚意，你看夠了沒。”顧清衍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周晚意驚出一身冷汗，佯裝鎮定地收回目光，訕訕地輕咳一聲。
“給本尊成形。”她頓了頓心神。
那六隻兔子乖乖現成人形，宋悠在一旁看見了其中一位。
拿着熱靈球的手輕顫，但面上神情不顯，又望向師尊。
顧清衍自然是看見了那個人。
這六隻兔妖就屬他最鎮定，不愧是小魚兒的朋友啊。
“你們來此有何目的？”長老們發話。
幾人害怕得要命，唯獨那人，筆直地站在那裏任人審視，眼中清澈見底。
長嫩軟白的耳朵輕輕趴在腦袋上，顯然是還不怎麼會運用靈力控制耳朵顯現。
“不知。”那人答道。
“你們來這幹嘛呢？不知？你騙鬼呢？”
老六京昭（七階玄道巔峯強者）有點暴躁。
看着殿前的一抹鮮紅，乾脆閉上了眼睛。
他以前真的算是被這紅色嚇得不輕，直到現在都心有餘辜。
“主上是讓我們來拜訪各位神尊一下。”
“拜訪？有你們這麼賊眉鼠眼地拜訪嗎？”老五蕭未岷（七階玄道巔峯強者）怒視道。
“我們是兔子……”其中一隻兔妖弱弱道。
那隻站得筆直的兔妖，仍安然道，“可能方式有點不對，但確實是來——”
“行了，放他們離去吧。”顧清衍不想再多說。
“可是他們——”江無憂想反駁，卻被顧清衍一記眼神打斷了。
“沒有可是，放他們離開吧。”
周晚意與張翊生對視一眼，顧清衍在正事上不會胡鬧。
有詐。
可惜……
已經晚了。
各大門派已經帶着人來到璃朽派大殿門口。
璃朽派第一位大神尊沈御然（八階心道中期強者）一臉黑線地繞過各門派的人，進殿坐到了主殿上。
“小衍。”
顧清衍向他點點頭，沒說話，皺了皺眉，直接起身走向宋悠。
“小魚兒，爲師先帶你離開。”
“可——”
“放心，沈御然他一個人可以。”
“那——”
不得宋悠說完，顧清衍輕輕彎腰湊在耳邊，垂目道，“放心，那隻兔子有自己的考量。”
宋悠看了看他點點頭，起身擁了上去。
“冷嗎？”
“嗯，冷。”
宋悠的狀態看着委實不對勁，顧清衍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又轉頭看向沈御然，沈御然被他看的一愣，下意識點點頭。
顧清衍便頭也不回地抱着徒弟向殿門外走去。
席間路過一些各大門派的人，當然，這裏面不乏有一些嘴碎的。
“這孤鶩神尊，不會真對自己徒弟下手了吧？”
“可惜了那張小臉……”
“哎你們看那小白臉怎如此羸弱？”
“對啊！前幾日那孩子不是還打贏了狐六少主嗎？怎今日……”
“他好可憐。”
“顧清衍也真是個瘋子，小孩都下得去手。”
“應該可以吧，你們瞧他腿都站不穩。”
“神尊大人真不賴啊，也不知道那小可憐在牀上會怎麼向他求饒。”
“哎對啊對啊，哭起來梨花帶雨的，也不知道這小子哪裏修來的福氣。”
這些話越來越下流，越來越露骨。
璃朽派的神尊和長老們：自求多福吧。
你們說就說吧，還說那麼大聲。
下一秒，“嘭”的一聲，整個大殿被劈成兩半。
一半是沈御然這邊完好無損，一半是各大門派那邊慘不忍睹。
他們那些剛剛說話的已經被突然跨下來的殿堂給埋了。
死倒不至於，就是可能會缺胳膊少腿。
沈御然擡手摁頭，看着議事殿一半廢墟一半明堂。
“哎，長老麻煩你們清算一下，讓他們按律賠償。”
剛剛躲過一劫的各大門派，又聽見沈御然說的話，氣憤填膺。
“沈御然！明明是你們的人先動手！動的又是你們自己的東西！憑什麼要我們賠償！”
“對啊！我們還沒有找你們算賬呢！”
周晚意看着這一副副醜惡的嘴臉，冷然道：“本尊還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剛剛那幾人說的話，在場的可有誰沒聽清楚？”
悄然綻放威壓，“要是本尊的徒兒被你們這般誣陷，殺了你們？已經算是便宜你們了！”
比周晚意弱的人自然是被壓制得喘不過氣。
“晚意，可以了。”沈御然溫聲呵斥，“怎這般胡鬧？”
周晚意要被沈御然這白臉唱的差點沒憋住。
又乖乖對着沈御然行了一禮，偷偷白了他一眼。
“是，晚意知錯。”
沈御然自然是把她的小動作看着眼裏，無奈搖了搖頭。
“各位，晚意還小，不懂事，還請見諒。”
……
……
……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
還小？還小？！
都三四百歲了還小？
他沈御然護短也不是這麼護的啊？
可整個殿堂下沒有人反駁他。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沈御然起身行禮。
“多謝各位遠道而來，請這邊登記賠償靈石。”沈御然笑意吟吟，眼睛微微虛眯。
衆人抽了抽嘴角，真不愧是六界排行第一的門派。
真損啊……
狐左看到臺上有六隻兔妖就帶着他們離去了，他沒問，但他不傻。
兔族是大哥在訓導，今日他們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還得回妖界仔細問問他親愛的好大哥。
張翊生與沈御然對視一眼，今日若不是顧清衍來這一招，怕是六界就要被妖界蠱惑了。
六界……還是要亂了……
不過，他們已經隨時做好了跟着顧清衍霍亂天下的準備。
……
宋悠他們自是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顧清衍沒所謂地把徒弟輕放在牀上。
揮手開起熱靈，宋悠這纔好受了些。
“怎會如此？你的心脈已經被爲師封印，心脈被封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爲何會比常人還要覺得冷？”
“師尊……”宋悠無奈，他也不知道啊。
瞧他這副可憐模樣，又細喃道，“罷了罷了，總會找到原因。”
宋悠見他沒有再追問的意思，放下心房。
又陷入了自己的疑問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