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衍。”周晚意瞧顧清衍坐在一旁有些躁動，“怎麼了？”
顧清衍側頭望向她，自己皺了皺眉頭，“有點煩。”
“哦喲，顧清衍也會覺得煩了？”京昭在一旁冷笑。
江無憂猛地拍了一下他，使了使眼色，京昭被他的動作突地嚇了一跳，隨即白了他一眼。
顧清衍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裏，眉頭疏散開來。
他眉歡眼笑道，“江無憂你賤不賤吶，專門破壞我跟小京昭兒的感情是吧。”
說完還對着京昭挑了挑眉。
京昭被他這副賤兮兮的模樣嚇得一抖，直接轉過身不想再注意到他。
這邊江無憂還拉着京昭呢，結果他乍然一轉身，江無憂差點被帶走摔在地上。
幸好站在後面的張翊生用手在千鈞一髮之際拎住了他的衣領。
不然可有的讓人笑話的了。
倒也不是不讓摔，就是周圍全是本派的弟子。
若是他這一摔把他們自己逗笑了，讓弟子見了他們這般沒有威嚴的模樣，那可不行。
“小心些，別鬧了。”張翊生老成道，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撐在蕭未岷坐的椅杆上。
正細細品嚐呢，結果……
“張翊生，我昨晚不小心把你畫了三個月的宮鶴拿到我廚房掛着了，挺好看的。”
“嘣”的一聲，茶杯被捏碎了。
沈御然動都沒動，靈氣悄然將碎掉的茶杯移走了。
張翊生帶着善意的微笑，轉頭看向顧清衍那邊。
“小衍，你剛剛說甚？我沒聽清，可否再說一遍？”
顧清衍把人惹毛了，自己卻自得地端起茶杯喝着茶水，“啊？剛剛我說話了嗎？”
璃朽派衆人：你六，你不光六，你還賊損。
“你——”
“哎呀你們行了，小衍騙你們的，真是無了個大語。”周晚意扶額搖頭。
顧清衍瞧了瞧她，胸前風光無限，又搖了搖頭，靈氣微出。
“啊——”
張翊生單手摁頭覺得有些無語凝噎。
周晚意這一叫可是把全場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只見她雙手捂住胸口，有些羞憤。
“你幹什麼！？”剛剛還在勸架的女人，現在卻想直接上去揍人。
“太露骨了，給你遮一下。”顧清衍閉目，他暫時不想看見一個怒火沖天的母老虎。
“你這是遮嗎？你這——”她頓了頓，“哎？”
周晚意剛剛以爲顧清衍又胡鬧了。
結果現在才發覺，自己的低胸衣衫裙被他換成高領衣衫裙了……
自己特意穿的那件衣衫啊……在門派裏又不像他一身紅衣隨便穿。
今天好不容易拜師大會穿的新買的裙子，又被顧清衍給改了。
她真是欲哭無淚。
“人家好不容易穿的低的……”
衆人打了個寒戰。
顧清衍瞧了瞧她，又看了看臺下，目光直掃過去，剛剛那幾個議論周晚意身材的幾人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隨即畏手畏腳地離開了。
手又輕輕一揮，低胸衣衫又回來了。
蕭未岷挑挑眉。
周晚意又見顧清衍給她變回來了高興得緊。
“多好看嘛！”她嘟囔。
江無憂靠手搭在京昭肩上，側頭跟他悄然道，“真不怎麼樣……還沒有小衍一身紅衣好看……”
江無憂目光又不自禁地飄向顧清衍。
他正喝着茶水，可能是聽見江無憂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悄然從衣袖裏驀地抽出手來，向他比了個大拇指。
有眼光。
江無憂訕笑地向他點點頭，不太敢再去看他。
說實話，他江無憂這輩子也就只怕過顧清衍。
嗯……
怕過。
重點不是“怕”，是“過”。
隨後拜師大會正式開始。
張翊生：哎不是，誰來爲我的畫出聲啊？吱個聲也行啊！
一羣少年蜂擁而來，裏面不乏還有一些青年人。
琳琅滿目的小傢伙們，意氣風發，肆意瀟灑。
可惜了……
“請孤鶩神尊爲本屆六界拜師大會，冠言！”
衆人望向璃朽派的高臺。
那一抹紅色，不管看多少次，總會一眼驚豔到所有人。
衆人期待地望向他。
顧清衍可總算知道最開始的煩躁從哪兒來的了。
原來在這兒。
既然如此，那就玩點新花樣吧。
他起身擡腳向前跨了一兩步，身後就是璃朽派衆人。
身前與他平視而坐的是六界其他門派，目光向下與他擡頭相望的是今年參予拜師的六界翹楚。
顧清衍一眼望去倒是有幾個好苗子。
“各位，本尊也不用自我介紹了。”
“往年的太無聊，各派今年可想換個花樣？”
……沒人應他。
顧清衍左瞅瞅，右瞅瞅，翻身跳了下去。
他眉目張揚，一襲紅衣揚滿天，微風拂過，衣袂翻然。
忽而不小心將他髮帶吹散，三千青絲即刻飛揚，像瀑布一般蓬散開來，穩穩落地。
衆人還沒有從剛剛的盛世容顏裏緩過神來，就聽見顧清衍說了句，“該死的，髮帶沒了。”
衆人見神尊牴觸到他們的目光，爭先恐後的圍上去。
就算他是個斷袖，那他也是個有着絕容樣貌的正兒八經的神尊啊。
還是最強的。
“神尊用我的……”
“我的！用我的，用我的。”
“我的好看！用我的！”
“你們不要擠啊！”
“神尊，你收我爲徒吧。”
“神尊請用，這是乾淨的。”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呢！你那是乾淨的？我這也是乾淨的！”
“我的比你的乾淨。”
“我的乾淨，用我的！”
“神尊……”
“神尊……”
……
顧清衍雙手一揮，銀色發冠穩穩挽上青絲。
“給本尊閉嘴。”
“吵死了。”
見孤鶩神尊眉眼間的煩躁，全場一片突然鴉雀無聲。
又見顧清衍擡手，所有人面前多了一根紅線。
一觸碰，就挽在了手指上。
“各位仙盟好友，今年就如此這般選弟子吧。”
“想拜師和想收徒的請你們眼前的紅線。師父是一頭，徒弟是另一頭。”
各門派竊竊私語，“這不胡鬧嗎？！”
“不是隻讓他冠言嗎？”
“這……沈御然都不管管？”
“幸好我師尊此次沒有來，否則又要被氣暈了，哎……”
“到底牽不牽？”
“牽個屁！你是來收徒的還是來結緣的？”
“這等荒唐事都做得出，真是！”
“敗壞門風！”
“誤人子弟！”
“聽說他那個徒弟收進門就沒有人見到了。”
“該不會是被他玩壞了吧？”
“是哦！他三年前不是還收了一個徒弟嗎？”
“好像還對他挺上心的……”
話語正逐漸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偏去。
周晚意幾人一看不對勁正打算開口，就被沈御然阻止了。
只見他搖了搖頭，眯了眯眼睛，嘴角微起。
顧清衍看着這些小傢伙們臉色各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
“師尊爲何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