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宋笑道，“不客氣！”又轉眼見張翊生一臉茫然不解。
也不再多說，朝着他們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師尊，兩位師叔，弟子先行退下了。”
沈御然用勺子輕輕攪和着那粥，心裏嘆氣，我親愛的徒兒啊，你看上誰不好，你偏偏看上老五……
他又擡眸睜開雙眼，觀望了蕭未岷一會兒，搖頭嘆息。
老五可是有喜歡的女子啊，他那鋼鐵般的東西又不會莫名其妙就彎了。
何必呢……
蕭未岷喝了一口熱粥，轉眼就看見沈御然對着他眯眼笑，“御然？怎麼了？看我幹嘛？”
“沒事，只是這粥啊喝着有點酸澀……”
張翊生差點一口飯噴出來，“御然，你一大清早的，你這乖徒弟起來專門給你熱粥，你可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吧？”
他翻了個白眼。
蕭未岷沒搭理他們，自己悠哉悠哉地喝着粥，真好喝啊……
他又抿了抿嘴，壓根沒聽其他兩人在說什麼。
沈御然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唉聲一番。
心想，他這哪是給我熱的粥啊，他那是給他那直的硬邦邦的五師叔熱的！
哎，御然心裏苦，但御然不說。
……
望月殿的兩人此時愜意盎然，兩人一起起了牀。
宋悠惺忪剛甦醒的樣子呆萌得很，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正緊緊地拉着顧清衍的衣衫，有些顯得睡眼朦朧。
“小魚兒，快些鬆開我，我要起身穿衣。”顧清衍無奈，屋裏熱靈肆意，自然是不會怕宋悠冷着。
“不要。”宋悠腦袋迷迷糊糊的。
見他不肯鬆手，顧清衍只好坐在牀上先給他穿上衣服。
宋悠意識到顧清衍在做什麼，攥緊的手突然就鬆開了他的衣衫。
顧清衍茫然擡頭，“怎麼了？”
宋悠有些臉熱，“沒……沒事……我自己來吧……”
他猛地奪過顧清衍手裏屬於他的衣物，起身自行穿起衣服。
顧清衍在他身後手愣了愣，整個人有些蒙圈，又閉眼聳了聳肩，無奈垂下手，拿起了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齊。
轉眼就看見宋悠站在一旁束髮的畫面。
俊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如劍一般的眉梢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
雖然早已見過這幅面容，但兩人表明心意後的第一個清早時，第一次睡醒起牀的畫面還是被顧清衍這般深刻地印在腦海裏。
清俊的側顏，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只見宋悠的手拂過耳尖，雙臂彎曲擡至眼前，一頭烏髮被手連連帶起，雙手扎入腦後的發推裏。
這般的腰身顯露無疑，宋悠輕輕地把頭髮攏起在腦後，一隻手抓住大部分頭髮，另一隻手不斷地梳理掉落的散發。
靈戒戴在他手上，晨光照在上面，戒指微微有些泛光。
他嘴上還咬着一根白色絲帶，那雪白色的綢緞順着宋悠的下顎飄飄然地垂落至他的腿部。
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繫上一塊顯示他親傳弟子身份的玉牌，外罩琉璃輕紗。
一雙眼睛清澈透亮，低眼泛着幽幽眸光。
直到宋悠穿戴好所有，轉過身才發現師尊的眼神熱情似火，正目光灼灼地注視着他，彷彿要燃燒出一團火焰來，將他吞噬成灰。
宋悠頓了頓，上前湊過去，低喃出聲，“師尊。”
“嗯？”顧清衍自知自己失了態，睫眼間擡手就穿戴好了衣物。
青絲披散，眉長入鬢，可能是才睡醒的原因，那細長妖孽般的雙眼，不再有那麼強勢的攻擊性。
眸光溫和，鼻樑高挺，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妖孽眼睛不含任何雜質，邃望得深不見底。
紅衣似火，膚色如玉，深黑色的長髮垂在兩肩，整個人顯得十分懶散。
倚在牀欄上的紅色張揚豔麗，顧清衍一襲火紅的錦衣，繡着白色雲紋的袖下是一雙鏗鏘有力的手臂。
修長白皙的手緊握成拳頭，藏在袖子下。
臉頰因爲剛剛他看到的畫面而染上淺淺淡紅。
宋悠湊上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尊，回神了。”
顧清衍不由穩了穩心神，託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拉着宋悠親了一下，而後放開，語氣溫柔道，“小魚兒，幫我挽發。”
宋悠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打亂了自己沉穩的陣腳，於是木然失措地點了點頭。
顧清衍想擡手揉揉他的腦袋，可又想起那是宋悠剛剛束好的頭髮，若是被自己貿然打亂……
小孩應該也不會生氣，就是自己可能要受點罪。
孤鶩神尊放棄了這個想法。
昨夜個有些事兒讓他想了又想，他本來就想着若是小魚兒願意，那下次親熱時就把給他辦了。
可顧清衍又想到宋悠是人界的。
人界中人結緣講究三媒六聘，良緣夙成。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若是自己這般沒名沒分就要了小魚兒，這不就是耍流氓嘛？
雖然兩人已經心意相通，但小魚兒沒名沒分的。
自己再難受也得憋着，他顧清衍絕不是那種隨意輕賤別人清白的人。
再說了，還有一些事兒沒有弄清楚……
小魚兒那般捨己爲他，定然是還有些事沒與他說。
麻煩得很。
顧清衍本就怕麻煩，宋悠出現之後，他就更怕麻煩找上門了……
所以，他不會隨意就要了宋悠，這不是矯情，這是做人的原則。
只是這原則在宋悠身上也不知道會不會失了言。
宋悠上前，將他頭髮挽了起來，梳戴好銀色發冠，給他留了兩縷青絲從他耳鬢處垂下。
前額的鬚髮組成了顧清衍的劉海，修飾了他豔烈般的美貌。
雙手搭在顧清衍肩上，“師尊，好了。”
顧清衍把他的手拉下來捏在自己手中揉搓。
宋悠挑挑眉眼，師尊好像很喜歡對自己的手百般磨蹭？
“師尊。”
“嗯？”
“今日要去找師叔……”
“嗯，怎麼了嗎？”
宋悠凝視着顧清衍，眼神暗了暗，“師尊可想知道自己父母？”
此話一出，顧清衍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