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像那種炸廚房或者手殘黨當然就被親愛的大師兄吩咐去佈置宴席場地去了。
畢竟是全宗門的賀歲宴,聽說這次的賀歲宴似乎在宴席上百年難遇的七師叔也要帶着神祕小師弟出席,這可把弟子們激動壞了。
紛紛表示,七師叔有情況啊!!!
長老們今日樂得清閒,倒是在沈御然跟前輪番表揚誇獎那些小傢伙們。
沈御然眯眯眉眼,啞然失笑,“你們幾位也是該好生享受享受那些弟子的一番好心好意了。”
幾位老仙翁眼裏流露出的慈祥笑意如同潮謫下的夕陽,那般嫋嫋無際。
不信芳春厭老人,老人幾度送餘春,惜春行樂莫辭頻。
“師尊。”
顧宋從殿外進門來,颯顏並著,驚殿上之翩翩皎皎,勁腰上挎繫着一個沾了水的廚窗腰裙。
沈御然目光隨着聲音徑直瞥去,稍稍勾脣,欣然謔浪笑敖道,“咱顧大廚來了。”
“師尊你敢去七師叔面前說這話嗎?”
顧宋聽見他這怪腔怪調的話心中莫名不爽,輕呵一聲,一個勁地給他懟了回去。
之後再若無其事地側過身向他身旁的幾位長老行了一禮。
“快些免禮。”
長老們笑得慈祥,他們看這師徒倆天天拌嘴鬥舌的,倒也不失爲一種年老的樂趣。
這般趣事,可是其樂無窮啊。
“嘿我說你就不能對爲師放尊重點?”
“師尊安好。”顧宋恭恭敬敬向他請安,一臉幽怨地向沈御然行了個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禮,還附加送了一個白眼。
他想起前兩日這老不休的套路自己去找七師叔參加宗門宴席,還拿某人來威脅他,顧宋就氣不打一處來。
“夠敷衍!”沈御然見他這般也不覺得尷尬,抽了抽嘴角,接着擡手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六。
顧宋輕“呵”一聲,站在沈御然跟前於他傲然挺立,不鹹不淡道,“不及師尊坑人來得妙啊。”
沈御然聽他這話渾身都不安逸了。
於是驟然間挑釁起脣給他這還處在叛逆期、還搞那勞什子單戀的徒弟懟了回去。
“你這話說的,好像你沒坑過爲師似的。”
“那還不是你老欠的?那人家陸師弟雖說有個富裕的爹,但也禁不起師尊你這般地坑蒙拐騙人家錢財啊?”
今天顧宋非常不爽,接二連三地向沈御然細懟過去。
“還有前幾日,師尊你又不去拜師大會了,明明他們那幾個都在,偏偏叫徒兒去請七師叔,您還……”
他愕然頓了頓,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不能當着其他幾位長老的面說的,便一擡眼與自家師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相撞。
沈御然那揶揄又慈目的眼光盯着,顧宋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登時反脣相譏,也不顧及長老也在一旁,釁然耳語。
“你自己瞧瞧你幹得這樁樁件件的缺德事,這是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嗎?!”
“呵,說得好像你沒坑過那小胖子似的。”沈御然眉眼上挑。
樹欲靜而風不止,沈御然啊,總要興妖作怪的。
一旁的幾位長老,本來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子,可聽這倆人言語表達越來越不像話,個個扯了扯嘴角。
可要問他們爲何不去勸導?
覽過前文,長老們知道勸不勸都無所謂了,反正衆人總是被這狗師徒坑騙,他倆掐起來倒也是他們自得其所。
不僅隔岸觀火,偶爾還推波助瀾,這是璃朽派衆人與生俱來且與衆不同的優美品德。
顧宋又悄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雙手輕合再次向沈御然拱手作揖行禮,無所畏懼。
他倒是無所謂,於是赫赫泯然道,“今日還請師尊辛苦自行勞駕,至望月殿告知七師叔與小師弟今日宴席時辰,弟子們希望他們準時參加。”
又還沒等沈御然緩過神來,一溜煙地就沒影了……
沈御然捻着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嗯……今天要不就讓小岷一直幫我處理宗門事務吧。
找個什麼理由好呢……
……
範喜寶站在望月殿外一臉生無可戀,救命啊……弟子我做錯了什麼!沈師叔!你不厚道!!!
瑪德,幹甚不找其他師兄弟嘞?!爲啥就找我嘞??
飯飯我啊,壓根不敢敲門哇啊……師兄!師弟!你們誰來救救飯飯啊!?
範喜寶在顧清衍那殿外什麼都幹了,就是不敢上前敲門。
可觸不及防的,清素的殿門卻自己開了。
本來還在鬱鬱寡歡又呆頭呆腦的範喜寶,那目光突地瞥見那殿門有所鬆動,即刻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地站在殿外,準備行禮。
“師兄?”
範喜寶聽見這聲師兄愣了愣,準備彎下去行禮的身姿一瞬間就變得挺拔起來。
他一擡眼就向那不矜不伐的聲音望去,範喜寶第一次覺得,怎會有人穿衆弟子都嫌棄的宗門長老挑選的璃朽衣,竟穿得這樣的好看?
這跟他身上的是同一件嗎???
雖說,他們穿這同款式的也沒有想象的那般不堪入目,可這人就怎麼能顯得尤爲的和光同塵又如此皓腕凝霜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哈。
範喜寶迅速收起眼中被驚豔的飄然若仙。
嗯……冷靜,冷靜,不能讓這人覺得我是一個膚淺的人。
“我……我找……我找顧師叔,請問你是?”呼,意外意外。
那人瞧他這般張口結舌,不禁輕然皺眉。
“師兄緊張什麼?”我看起來很可怕嗎?這人心想。
範喜寶哪知曉他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熊樣,只是固執地以爲自己肯定又要被眼前這人嘲笑了。
只要是不認識的人,只要是範喜寶第一次見面的人,他總是會下意識覺得自己會被那些人嘲笑。
然,他的師尊和大師兄總是會很耐心地告訴他……
“咱們飯飯(子林),這般可愛又厲害的範喜寶,怎麼會被別人嘲笑呢?”
再說了,誰敢嘲笑?
可範喜寶每每遇到陌生的人,內心總會情不自禁覺得他們在嘲笑自己。
因此,從小他就不愛出門。
後來又被門派裏的師兄弟們愛護着,他覺得,他自己傻,這輩子就認識門派裏的師兄弟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會覺得自己會被人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