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哀時失志而聽者,淚淋浪以沾襟。
長拙啊,今夜過後,不管未岷喜歡你與否,千萬不能誤入歧途啊。
這情劫,師尊我可幫不了你啊……
沈御然欣欣然地收回目光,又落在顧宋旁邊那對師徒身上,也皺了皺眉頭。
繼而想起什麼,又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欠揍模樣。
顧清衍此時聽着宋悠那由衷的話語,不禁又開始心疼小魚兒。
“小魚兒,你會一直這麼幸福的。”
宋悠在腦海聽到顧清衍從傳心道來的這麼一句暖言,心中落寞舒展了些。
“可是疼了?”
顧清衍一手輕撫着他的背,一手抓起一隻宋悠緊緊拽着他腰下衣服的手,掂量在手上輕輕揉捏。
有點涼。
宋悠聽他這話身體頓了頓,顧清衍當然能感覺到他在自己懷裏細微末節的動作幅度,輕嘆一聲,湊在耳邊與他私語。
“小郎君臉皮這麼薄,定然是不會當着衆人的面與我笑得這般燦爛。”
宋悠聽完之後眼淚就控制不住了,甚至與顧清衍貼得更緊更牢了些,但也鬆了口。
“有點,有點疼。”
“那我們找蕭未岷去。”
宋悠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顧清衍快速且霸道地抱着直接帶離了宴席。
衆人愣神,這一眨眼的功夫,小師弟就沒了?!
高堂上幾人面面相覷,沈御然眯眯眼睛,赫然站起身來,大着個嗓門道。
“今日宴席無夜,祝各位弟子們玩得盡興!師叔我就先帶着你們大師兄退去了!”
衆弟子起身躬身行禮,“多謝師叔。”
沈御然擺擺手邊走邊說,“哎呀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這麼拘謹,你們七師叔都走了,這方天地就歸屬你們鬧了。”
話語戛然而止,沈御然也走到了顧宋的案前,用腳踢了踢他的地案。
“逆徒,喝死了沒?”
顧宋擡頭與他對望,一旁的福七遠自顧自地喝酒,還時不時地往顧宋那邊瞟瞟。
沈御然看顧宋那樣就知道人還不是特別醉,只聽見他付之一笑,“師尊你老都還沒死,徒兒一小孩死個屁啊。”
衆人汗津連連,大師兄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臉且仍然是一位不怕被掌門師叔報復他的唯二英雄豪傑。
“起來,跟爲師去個地方。”
“不去。”顧宋利落拒絕,正要拿起案前的酒一飲而盡時,被沈御然猛地截胡了。
裝着酒的杯子被沈御然強搶於手中,顧宋今日本就不爽的那股火氣蹭蹭往上漲。
“給我。”
沈御然眯眯眼睛,喲,難得生氣的小長拙呢……不行找個東西得記錄下來。
他正細細思忖呢,顧宋驟然間爆發靈力向他襲去,目標直奪沈御然手裏的酒水。
?!
大師兄這靈力……
坐在一邊的福七遠幾人感覺到了異常,顧宋今日所爆發出來的靈力似乎有些遠超大師兄他自己以前的靈力幅度。
難不成?!
衆人欣喜對視一眼,大師兄進階了?!
這於宗門而言是個意外之喜,衆弟子豔羨大師兄的天賦,更加堅定了自己要變強的決心。
沈御然確實是吃了一驚,顧宋的靈力似乎在固體階段已經滯停,如若現在有人幫助他衝階……
那他就是可以真正立足於這世間,不必停留於哪個宗門了。
但是吧……沈御然與他不緊不慢地切磋着,看他這被自己激將得一副沒長腦似的瘋魔樣子……
算了,就一莽撞的臭小子而已,就還是那個總愛跟他鬥嘴的傻子徒弟而已。
就他?能單獨立足於這世間?
狗都不信。
兩人打得比平常都要激烈,但衆人卻絲毫不受影響地磕着瓜子看着宴席上免費的表演。
隔岸觀火,推波助瀾,可是他們最喜歡乾的事啊!
可這是唯獨這兩人打起來只能隔岸觀火,想推波助瀾?
呵,你們也什麼都別說了,就問問你們那荷包同不同意你們去推這兩人的波,助這兩人的瀾吧?!
這倆不管輸哪個,贏哪個,衆人受到的傷害值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直到最後,沈御然被他這種打法弄得不耐煩,乾脆趁他不注意,仰頭將那酒倒入自己喉中。
“嗯?怎這般烈?逆徒你不是不喜喝太烈的嗎?”
被沈御然當衆揭穿,顧宋也不在意,他們又不知自己是爲那般愁。
顧宋頓了頓身形,打了一架,莫名爽多了。
“要你管?老缺德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