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桃都快傻了。
自家格格是不是哪裏不對呀?
她心裏犯嘀咕,但看見顧清歡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她也只能暫時忍住了。
沒辦法呀!
誰讓她家格格平時都這麼聰明,她當然要聽格格的啦!
……
傍晚時。
窗外淅淅瀝瀝,雨水拍打在屋檐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來,風從半掩着的窗戶吹進來,帶着絲絲的涼意。
顧清歡已經沐浴焚香好了,這會兒雖然有點犯困,但想着胤禛該回來了,她還是要臨時抱佛腳,做做樣子抄書呀!
誰知!
這天胤禛回來得特別早。
她纔剛剛提起筆,一個字都還沒抄呢,胤禛一腳踏進屋子來,就問道:“怎麼這麼香?你在做什麼?”
問完,胤禛將帽子摘下,露出圓乎乎的額頭來,看向顧清歡。
這一眼,他就愣住了。
沐浴焚香後的顧清歡,只穿着一身素衣,頭髮也只是略微挽起,垂在身後的,她氣色極好,臉頰上能看得出淡淡的粉色。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雖說。
平日顧清歡的妝容也清淡,衣裳也偏愛粉色,看起來也可可愛愛的,但現在的她,更給人一種乾淨的感覺。
正如愛蓮說裏提到的一樣。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仿若謫仙。
他想去抱抱她。
有種,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拿在手心裏的佔有慾。
顧清歡卻沒留意。
她還在想怎麼擺脫抄書的事兒呢,擡頭一看胤禛來了,就委委屈屈道:“四爺回來啦?今兒妾身要齋戒。”
“您要不,回前院用膳去?”
!!?
胤禛從顧清歡的話語裏回過神來,腦子還有點惦記剛剛的那驚鴻一瞥呢,勉強回憶了一下,這纔想起來剛剛顧清歡說了什麼。
“齋戒?”
胤禛蹙眉,走到顧清歡跟前來,看了一眼她桌上擺着的東西,就問道:“這是佛經?你這是,沐浴焚香齋戒?”
“對呀!”
顧清歡點頭,又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跟胤禛給說了,又補充道:“妾身覺得,福晉說得對。”
“不過,要抄書的話,還是虔誠一些比較好吧?妾身都想好了,抄不完不喫飯不睡覺!”
“胡鬧!”
胤禛立馬就拒絕了。
他反手把經書搶了過來,遞給蘇培盛,板着臉,格外嚴肅地就道:“拿走拿走,抄什麼佛經?”
“府裏今年是稍微不安生了些,她想讓佛寺做法事,也無妨。”
“可拜佛,講求的是一顆誠心。只要心意到了,這些外頭的表面功夫,其實也不必那麼講究!”
胤禛其實是不信神佛的。
要有神佛,他天天求神讓他當太子就好了,還這麼努力做什麼呢?
神明,不過是種寄託而已,心存敬畏是好事,要迷信過了頭,那反而會壞事!
老百姓信佛的很多,尤其是漢人,他自然也入鄉隨俗,不會強行干預他們的觀念。
這就叫尊重了。
福晉那兒好端端的,自己想要抄書拜佛,怎麼還非要拉着全府的人都陪着她一起呢?
喫飽了撐的!
顧清歡看胤禛生氣,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位了,就吐了吐舌頭,然後伸手拉了拉胤禛的衣袖。
“四爺,別生氣啦。你皺眉的時候,眉心都要擰在一起啦,嚴肅得很!”
顧清歡語氣柔柔的,跟水一樣。
尤其是她悄悄拉胤禛衣袖的這小動作,讓胤禛的心都跟着癢癢的,原先心裏或許還有七分怒氣的。
現在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大半,只剩下兩分了。
“別抄書了。”
胤禛看着她,眼裏又閃過了一絲憐惜,道:“你也是,沐浴焚香也就罷了,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呢?”
“外頭下了一天雨呢,凍得慌,快去換一身衣裳。蘇培盛,去把我去歲的黑狐皮大氅拿過來給清歡!”
“順便把佛經還給福晉!還有別人那兒的!她們愛抄也就罷了,要是不想抄,你就一塊兒收了給她送過去!”
蘇培盛瞥眼瞧了一眼外頭的雨,暗暗忍住鬱悶,就往外走了。
這時。
胤禛也已經走到了顧清歡的身邊來,牽起了她的手,放到面前,用他的掌心搓了搓,又給她哈熱氣。
胤禛哈氣的時候,顧清歡看見了白白的氣體。
她剛剛都還不覺得。
現在才發現,原來胤禛的身上,竟是這樣暖暖的呀。
雖然他的手心粗糙了些,有繭,摩挲得她手背癢癢的,但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呀!
“清歡。”
胤禛一臉認真地看着她,這才道:“好啦,乖,去換衣裳,知道嗎?”
“嗯嗯!”
顧清歡點頭,按照胤禛的話,乖乖的就去換衣裳了。
這天晚上。
蘇培盛回到福晉那兒的時候,手上多了好幾本經書。
除了顧清歡的,還有李側福晉和宋格格的,後者一個不舒服,一個懶得奉承福晉,蘇培盛一來,自然就都樂意交了回去。
福晉氣得半死,愣是忍住了沒有當場掀桌子,還露出難看得讓蘇培盛心裏發毛的笑容來,送蘇培盛離開。
蘇培盛走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算是看出來了呀。
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真的大。
顧格格對他多好呀,不像福晉,換着法子折騰人,勉強笑着來送他,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這人心都是肉長的。
蘇培盛日漸覺得,他或許默默跟着顧格格的步伐,纔是最正確的道路呀。
另一頭。
顧清歡換好衣裳後,春娘正好從前院書塾接了弘明回來,胤禛便一手牽了一個,跟他們母子倆去用晚膳。
約莫幾日後。
這天沒下雨,傍晚時天邊的雲霞跟熟透了的橘子皮一樣,橙紅橙紅的,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