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眸，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呼吸一窒，往後退了退。
這個顧氏，面對她的“威壓”竟然絲毫不爲所動！？
“德妃娘娘。”顧清歡慢條斯理開口，反問道：“您憑藉着三福晉一句話，便這樣定了妾身的生死，是否太過武斷了一些呢？”
德妃聞言冷哼一聲。
她道：“三福晉堂堂福晉，犯得着冤枉你？可見，的確是你推了她。”
“哦——”顧清歡長長應了，臉上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問道：“那，妾身與三福晉不相熟，動機是什麼呢？”
“動機……”德妃眼神一動，似乎想不出來，便怒道：“是你就是你，還要什麼動機，依本宮看——”
話音未落。
這回，佟貴妃和胤禛都看不下去了。
個色主觀色彩實在是太嚴重了。
難不成德妃三番四次在顧清歡這兒喫癟，現在已經急不可待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德妃。”
佟貴妃語氣冷淡，就道：“按你這話說，那本宮現在自個兒去跳了湖，然後再說是你推的，是不是也能直接定你的罪？”
？？
德妃一臉莫名其妙。
怎麼又扯上她了？
顧清歡卻是輕輕嗤笑。
佟貴妃見狀，便解釋道：“德妃剛剛自己說的，三福晉堂堂福晉，不會冤枉人。那本宮堂堂貴妃，難不成還會冤枉你一個‘妃’不成？”
貴妃就是貴妃！
妃就是妃！
只差一字，便是天壤之別！
顧清歡想起這句經典臺詞來，便坐在佟貴妃的身側，繼續笑着看德妃。
德妃都快被氣哭了。
她剛想說話，外頭又來人傳唱，說是康熙爺來了。
“皇上駕到——”
康熙爺一來，屋子裏坐着的人都紛紛起來行禮迎接，德妃更是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直接朝着康熙爺就撲了過去。
“皇上——”
德妃眼波流轉，使出她一貫愛用的“挑眉”眼神看向康熙爺，就“嚶嚶嚶”撒着嬌，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
嗯……就是將所有的髒水都往顧清歡身上潑一樣，順道還暗暗指摘，說佟貴妃仗着身份，欺負她。
佟貴妃聽不下去了。
她神色平淡，再朝着康熙爺服了服身，就道：“臣妾雖與顧氏來往不多，但一見如故，自然信她幾分。”
“再者，顧氏與三福晉不熟，並無推人理由。倒是德妃，先入爲主，對自家人都是這樣毫無信任。”
“若臣妾是顧氏，必然心寒！”
佟貴妃字字鏗鏘，頗有和德妃劃清界限的模樣。
康熙爺聽了，看了看德妃，又看了看佟貴妃，忽然覺得，以往那個嬌嬌弱弱，沒什麼存在感的佟貴妃，竟也有這種果敢的時候。
倒是顧氏。
康熙爺想了想，也決定再問問。
“老三福晉醒了？”
康熙爺問着，便道：“當時是個什麼情況？她說了嗎？她身邊伺候的人呢？帶上來，再問問吧。”
對！
德妃一聽康熙爺的話，就跟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立即回頭，要人去將那三福晉的貼身丫鬟，小雪給叫上來。
小雪跟報菜名似的行禮。
康熙爺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之間，帝王之氣都已經散發了出來，他問道：“當時，是你伺候三福晉的？”
小雪頷首，回答道：“是。”
康熙爺繼續發問：“那當時，怎麼回事？朕聽說，顧氏也在？此事，是否又與她有關係呢？”
小雪跪在那兒，身子有點發抖，像是在害怕。
她嘴脣哆嗦了好一會兒，才擡頭看了一眼康熙爺，眼裏露出恐懼來，又看了一眼顧清歡，有些遲疑。
她，她好怕！
德妃看在眼裏，下意識以爲是顧清歡爲了“掩蓋真相”而恐嚇了小雪，心情大好，便笑着寬慰道：“小雪，你不必怕。”
“到底發生了什麼，直說就好。”
“……”小雪有點古怪地看了一眼德妃。
剛剛三福晉喊完“顧清歡推她”以後，這外頭髮生的事情，她可是都看在眼裏的。
德妃一門心思就想要冤枉顧清歡，現在竟然還眼巴巴盼着她直說？
德妃是不是，那裏有問題啊？
疑惑着，小雪忽然就哭了，跪着爬着就朝着康熙爺過去了，然後擼起袖子，露出了手上的傷口。
“皇上，求求您救救奴婢。三福晉她，幾乎要將奴婢給打死了呀！”
！？
小雪一句話說完，在場除了顧清歡，都紛紛震驚。
哈？
這不是在說三福晉落水的事情嗎？
怎麼就變成三福晉打人啦？
康熙爺同樣眉頭緊皺，他看了一眼小雪手臂上，那些層層疊疊新舊不一的傷痕，便問道：“怎麼回事？”
於是乎。
小雪就將平日三福晉，不滿田側福晉得三貝勒喜愛，便經常折騰田側福晉，不順心時就毆打她們這些底下伺候的人，都說了。
最後，便是這回三福晉落水的事情。
“三福晉今兒知道貝勒爺與田側福晉出來逛花園，心情不好，路遇顧側福晉，便想起了自家糟心的事情。”
小雪一邊哭，一邊道：“她直接就上去找麻煩了，奴婢攔都攔不住。好在顧側福晉脾氣好，不與福晉計較。”
“但，福晉不想善罷甘休，叫顧側福晉下跪就算了，還想對她動手！”
“顧側福晉出於防備，便閃躲了一下，誰知福晉不小心踩滑了，自己跌進了水裏。”
“這不，醒來以後，惱羞成怒，這才說是顧側福晉推她下水的。”
小雪說完，繼續啜泣。
德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同時又在心裏暗罵，三福晉這個蠢貨，扶都扶不上牆！
顧清歡也適時露出委屈來。
她起身，朝着康熙爺拜了拜，就道：“妾身遭此無妄之災，實屬無奈。但，妾身如今的確傷心。”
“實在是因爲，德妃娘娘她，她……”
顧清歡裝起哭來，順道“踩”了德妃一頭。
康熙爺一聽，偏頭看德妃時，眼裏也略微有些不悅。
德妃最近，好像愈發糊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