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領着文佩進殿後，文佩見着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康熙爺，身子抖了抖，有些害怕，哆哆嗦嗦，但還是將事情說了。
烏拉那拉氏殘害宋格格的事兒，還有謀害李側福晉膝下二阿哥弘昀的事兒，挑唆李側福晉搶顧清歡孩子的事兒。
以及後來，密謀接回雲格格，試圖讓雲格格借用府中貓咪撲傷有孕在身的顧清歡的事情。
樁樁件件，文佩雖然說得哆嗦，但事情還是很清楚的。
她說完。
顧清歡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供詞來，就呈送給了康熙爺。
“這是四貝勒府的宋格格，以及那日檢查過那一塊麝香的劉大夫的供詞，事情都在上頭了。”
顧清歡小心翼翼，朝着康熙爺服了服身，便道：“妾身調查到的，只有此事。至於文佩所言另外的事兒——”
“當初，雲格格之事，以及李側福晉非要搶了弘明去養的事兒，妾身不過都只是心有疑慮，這纔想要找到當初關鍵證人文佩而已。”
“卻不曾想，找到文佩時，她險些被人殺人滅口，她爲求自保，這才與妾身說了這樣許多。”
說完，顧清歡垂頭站回到了一旁。
這時候。
坐在康熙爺底下的德妃面色鐵青，道：“皇上！文佩一人所言，實在是不足爲信！畢竟，誰也不能擔保，她有沒有被人收買，不是嗎？”
德妃說完，意味深長地就看了一眼顧清歡。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康熙爺卻沒理德妃。
他在低頭，看顧清歡給他的供詞。
“……”
德妃有一瞬間的尷尬。
她見康熙爺不理自己，索性低頭去看底下跪着的烏拉那拉氏，似乎是希望她能夠解釋一二，把事情否認推乾淨似的。
可烏拉那拉氏卻沒反應！
德妃氣得不行。
邊上，佟貴妃將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就冷笑道：“德妃，你也忒急了。人家烏拉那拉氏什麼都沒說，你倒在這兒爲她辯白。”
“哦，我險些都忘了。今日之事，是發生在你的永和宮裏頭的。”
“方纔那個瓜爾佳氏說什麼來着？此事，是你和烏拉那拉氏串通一氣的？那也難怪，急着辯白，原不是爲了烏拉那拉氏，而是你自己！”
！？
德妃沒想到佟貴妃如此巧舌如簧。
她一下慌了，立即就跪到了康熙爺面前，拉住康熙爺的褲腳，哭道：“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
“臣妾，臣妾從無此心！”
“嗯。”康熙爺似乎有了點兒反應，他擡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德妃，這個“嗯”字卻好像不是在相信德妃的話。
康熙爺看向烏拉那拉氏，道：“你說說吧。”
烏拉那拉氏面無表情，她對着康熙爺拜了拜，磕頭道：“皇阿瑪。兒臣一心一意，都是爲了四貝勒。”
“不管是安排文晴去他身邊也好，不過都是爲了讓貝勒府能夠有更多的子嗣罷了。”
“至於別的控訴！？兒臣身爲嫡福晉，尚未爲貝勒爺誕下嫡子，妾室怎可搶先！？還有李氏！”
“她趁兒臣有孕之時，趁機勾搭貝勒爺，藉此懷上了二阿哥！兒臣如何能不恨？”
“如今，兒臣兵行險招，是稍稍對不住貝勒爺了些，可那又如何？臣妾是嫡妻！難不成連安排人伺候他都不行麼？”
“……”
顧清歡聽完烏拉那拉氏這一番話，差點氣笑了。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
彷彿她害人還有理了似的。
“皇阿瑪。”
胤禛倒是冷靜，他早已看穿了烏拉那拉氏的真面目，這會兒早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被噁心到。
他上前對康熙爺道：“烏拉那拉氏已經承認了她的所作所爲。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害了兒臣的長女，也害了次子弘昀。”
“想來，挑唆雲格格謀害清歡，以及妄圖讓李氏與清歡內鬥的事兒，也都是真的。”
“兒臣感念皇阿瑪賜婚，也相信，皇阿瑪當初一定是想挑一個好的媳婦給兒臣。卻不曾想，烏拉那拉氏這些年來，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變了，不是皇阿瑪的過錯，是她自己的問題。”
“如今，兒臣與她已經過不下去了。相信，皇阿瑪也不會容忍一個會殘害皇嗣的人繼續當皇家的嫡福晉的！”
胤禛字字鏗鏘。
話語裏的意思，便是他一定要休了烏拉那拉氏！
讓康熙爺，解除這一門賜婚！
康熙爺聞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眼神掃過胤禛，停留在烏拉那拉氏的身上，問道：“你是自己承認了，對嗎？”
烏拉那拉氏不說話。
她高高地揚着頭顱，彷彿仍然有自己的傲氣似的。
康熙爺看見她這個樣子，也懶得再問，正欲開口，永和宮外，有個小宮女急匆匆地就跑了過來。
“皇上，貴妃娘娘。費……費揚古大人來了。”
“費揚古？”佟貴妃蹙眉，深以爲不妥，便道：“這兒乃是後庭，他來做什麼！？快快攔住！”
小宮女是永和宮的宮女。
她大抵能猜到一些德妃的心思，故此也不聽佟貴妃的話，只是面露難色，道：“可是。他……是穿着黃馬褂來的。”
“奴婢，也攔不住呀！”
黃馬褂？
顧清歡有些意外，想起了什麼。
費揚古這次回京，是帶着功勳回來的，被康熙爺升任步兵統領，給了極高的權柄。
至於黃馬褂。
似乎也是那個時候獎賞給他的。
嘖。
黃馬褂，在古時候可相當於免死金牌呢。
想來。
費揚古與烏拉那拉氏合謀安排文晴，就料想過如果失敗會發生什麼事兒了，如今爲了救女，竟然連黃馬褂都用上了！
想到這裏，顧清歡再看烏拉那拉氏的眼神，都深邃了幾分。
真好啊。
有個這麼厲害的阿瑪，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想着。
康熙爺那兒，也看了一眼那宮女，問道：“費揚古來做什麼？”
難不成。
是來讓他，收回成命，不要廢了烏拉那拉氏的四福晉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