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着，莞爾一笑，便更握緊了她的手。
掌心暖暖的溫度傳來，胤禛就道：“這事兒，便和咱們沒關係了。她自己作孽，怨不得旁人。”
“嗯！”
顧清歡點頭，眼看着雪要下大了，前頭就是乾清宮，忙就和胤禛手牽手，一路趕回到了宴會廳裏。
好在。
宴會廳裏，榮妃一直維持着秩序，不一會兒康熙爺和佟貴妃也回來了，倒是沒顯出什麼異樣來。
德妃沒回來。
康熙爺沒有提起她的意思，示意宴會繼續後，一切也就跟之前一樣了。
轉眼，天快黑了，宴會到這兒也就差不多結束了，康熙爺起身離席後，大家夥兒基本上也都準備散了。
臨走時。
顧清歡稍微拾掇了一下，讓春娘弄了個湯婆子回來拿在手上，和胤禛一塊兒，就準備離開。
胤祥追了上來。
他還有些捨不得胤禛走呢，一路送了他到宮門口，才依依不捨道：“四哥得空，多進宮來瞧我呀。”
說完，胤祥纔對胤禛揮揮手。
“會的。”
胤禛寵溺地摸了摸胤祥的腦袋，柔聲就道：“回去吧，下着雪呢，該凍着了。年節上，你若出宮，也可以來四貝勒府找我玩。”
“嗯嗯！”
胤祥乖巧應了，又看了一眼顧清歡，笑道：“我可記着小四嫂給我準備的文房四寶呢，得空一定來！”
幾人話別，胤禛這才走了。
回府的馬車上。
蘇培盛得了消息過來，便稟報道：“永和宮那頭傳來消息，說是德妃娘娘病了，皇上讓她好生待在宮裏養病。”
“皇上也下旨，從明兒起，讓榮妃、惠妃、宜妃三位娘娘多多往貴妃娘娘的宮裏去。瞧着樣子，往後只怕是要讓貴妃娘娘來執掌六宮了。”
胤禛淡淡頷首。
這樣的情況，他已然料到了。
今日烏拉那拉氏的事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僅憑她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既然，是發生在永和宮裏，那多半就有德妃的幫忙。
嘖。
德妃身爲胤禛的額娘，夥同烏拉那拉氏做出這種傷害自己兒子的事情來，事後還妄圖粉飾太平，康熙爺對她難免失望。
再者。
這原本該在乾清宮裏參加除夕宮宴的費揚古是怎麼來永和宮來得這麼快的？
要說烏拉那拉氏從中通風報信，倒也合理。
可今日之事，顧清歡也看在眼裏呢。
烏拉那拉氏早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對這福晉之位，只怕也沒什麼留戀，一心想着的就是復仇，又怎麼會通知自己的阿瑪過來救場呢？
自然而然。
這聯絡費揚古過來的人，過半就是德妃自己。
康熙爺只要想明白了這些，心裏就該對德妃有所忌憚了。
連親兒子都算計暗害，甚至還勾結前朝的朝臣想要威脅他這個皇帝，哪怕從前她和康熙爺之間有幾分深厚的情分，如今也被磋磨得不剩下多少了。
康熙爺的帝王威嚴，不是能輕易被人挑釁的。
至於德妃，所謂的病了，在永和宮裏養病，也不過只是對外的託詞罷了，只怕真實情況是，德妃已經被康熙爺禁足在永和宮裏了。
能不能放出來，她以後又是什麼樣的光景，那就未可知了。
“知道了。”
胤禛淡淡應了，對此不甚在意，便道：“出去駕車吧。”
“……”
蘇培盛臉上的笑容陡然一僵，想起外頭已經下雪了，這會兒出去只怕凍得慌，瞬間心裏就難受了起來。
唉。
蘇培盛默默嘆氣。
這時候。
靠在胤禛懷裏的顧清歡將手上拿着的湯婆子遞給了蘇培盛，就道：“蘇公公辛苦，拿去暖手吧。”
“貴妃娘娘初掌六宮事，想必辛苦。我近來配了泡腳的藥包，睡前泡泡，能睡得安穩些。”
“回頭，便也勞煩蘇公公跑一趟，幫我將東西送給她啦。”
顧清歡十分客氣。
蘇培盛感動異常，千恩萬謝從顧清歡那兒接了湯婆子，飛速“溜”到了外頭，高高興興地就駕起車了。
“這小兔崽子。”
胤禛看着蘇培盛一溜煙轉身的模樣，忍不住就將顧清歡往自己的懷裏攏了攏，道：“你對他也忒好了。”
“來宮裏送東西這點小事，直接吩咐就好了，還給他個湯婆子暖手。”
這話說得酸溜溜的。
胤禛顯然不是覺得顧清歡對蘇培盛好，是不對的，而是想着剛剛那個湯婆子，好歹也是在顧清歡的手上拿了一陣的。
想必，帶着點兒顧清歡身上的香味。
就這麼給了蘇培盛……
他有點不樂意！
“沒事兒。”
顧清歡不在意，往胤禛懷裏縮了縮，又撩開了一點車簾，看着窗外炸響的煙花，便拉了拉胤禛的手。
“四爺。”
顧清歡眼裏倒映出炸開後如金絲菊一樣好看的煙花，便道：“咱們回去，一塊兒看煙花吧？”
“難得過年，叫上弘明和弘晞一塊兒守歲。咱們一家四口，齊齊整整的，是不是？”
“是。”
胤禛莞爾。
一家四口。
嗯，聽着就覺得高興。
轉眼，回了四貝勒府。
雪已經停了。
胤禛牽着顧清歡下馬車時，地面上還有些積雪。
一腳踩下去，能沒過鞋子。
“呀，雪堆起來了。”顧清歡感覺腳底軟軟的，很是奇妙。
她一個南方人，這會兒真想撒着歡兒踩這些軟乎乎的雪。
“……”
胤禛卻一臉嚴肅地拉着她，蹙眉道：“別鬧，小心摔着。好了，我在前頭走着，你跟着我走過的腳印回府，知道不？”
“知道。”
顧清歡扁嘴答應，有點委屈。
只能下回趁胤禛不在的時候，她再高高興興地玩一次雪啦。
想着。
胤禛已經慢慢往前走了。
他的步履十分穩當，每每要將腳底下的雪全部踩得踏踏實實了，顧清歡踩上去不會滑到了，才繼續往前走。
雪地裏，胤禛和顧清歡一前一後，倆人雖然走得很慢，但顧清歡看着胤禛的背影，心底裏卻是無限的安全感。
他，果真時時刻刻都在爲了自己着想呀。
ps：嘿嘿~什麼時候能當上福晉呢？
嗚嗚，咱清歡出身漢軍旗，想當福晉也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