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自己睡着了沒，只聽見身側的聲音，以及那個人擠進被窩裏的動靜以後，就挪了挪身子。
“四爺？”
她忍着困，勉強開口問了一句。
“嗯。”
他輕輕答應，暖暖的身子一下子貼了過來。
胤禛身上一向很暖，舒舒服服的比熱水袋還好用，冬日裏顧清歡就愛貼在他身邊睡，連湯婆子都不需要。
他暖。
顧清歡腳冷時，也伸腳過去，他非但不嫌棄，還一邊輕輕嘆息，一邊將腳伸過來，幫忙給顧清歡暖腳。
這會兒。
看見懷裏的人睡着，胤禛輕輕一笑，便抱了抱她，柔聲道：“早些休息吧，明日要回京了。”
！？
明日就要回京？
顧清歡有些驚訝，先前的睏意也消散了幾分，在胤禛懷裏拱了拱以後，就問道：“不是說後日麼？”
康熙爺一路舟車勞頓回來，在路上都沒怎麼休息呢，就想着在大明湖邊再逗留一日，歇一歇，原計劃定的便是後日。
怎的改到明日了？
是因爲直郡王？
果然，胤禛聞言，便道：“直郡王身邊的人招供了一些事情，咱們需要回京一趟，好好蒐羅一些證據。”
“若是我所料不差，這回，直郡王永無翻身之地了。”
那男子所招供的，直郡王使用厭勝之術，可並非是太子和胤禛誣陷的，而是實打實，他就真的這麼做了。
從前太子就打探到一些消息，奈何沒有證據，他的人也進不去直郡王府裏搜查，貿貿然說出來，說不定只會讓直郡王反咬一口。
這回倒好。
直郡王“隨身攜帶”的都被翻了出來，自然他身邊的人瞧見自家郡王膽子都這麼大了。
爲了活命，也就把直郡王府裏，埋在府中四個角落裏的木偶娃娃的事兒，都給說了。
反正——
同樣的壞事，幹一件是幹，兩件也是，他們說了也沒什麼。
自然。
直郡王府裏有這些東西，康熙爺心裏想起最近這幾年直郡王一直和太子爭鋒相對時表露出來的那些野心，也容不下他了。
這回，直郡王詛咒的是太子，下回誰又能知道是誰呢！？
這樣的人，弒君弒父，都不無可能。
“嗯。”
顧清歡聽胤禛說完，輕輕答應，又伸手到胤禛的背後，將他身後的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讓他也能好好蓋被子休息。
“不早了，睡吧。”
顧清歡語氣溫柔，翻了個身，自己的背脊貼在胤禛的胸膛上，倒像是換一面取暖似的，就道：“四爺，明兒一早還得出發呢。”
“還好，春娘那兒早將馬車準備好了，早一日晚一日的，也沒什麼。”
“嗯。”
胤禛答應着，兩個人的身子就貼得更緊了一些。
熱度，逐漸在上升。
先前顧清歡還覺得胤禛身上暖暖的跟個熱水袋似的很舒服，現在卻覺得好像有點兒熱了。
也不知道是她身上暖起來了覺得熱，還是胤禛那兒因爲蓋了被子身上的溫度升高，熱傳遞給了她，讓她熱的。
總之。
不僅僅是熱。
顧清歡感覺自己腿邊上，多了個小東西。
呃。
一想到這個，顧清歡就不困了。
她也只敢在自己腦子裏想想了，要是開口跟胤禛說“快把你的小東西拿開”那今晚他倆是真的不用睡了。
須臾。
顧清歡有點熱得睡不着，在胤禛懷裏就拱了拱。
“唔。”
誰知這時候，身後就傳來了胤禛輕輕的低吟聲。
“……”
顧清歡默了默，這才意識到胤禛竟然還沒睡着，他都上牀有一會兒了呢，她還以爲他睡着了。
只是，他低吟個什麼呀！
難道是她剛剛動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他了？
想着，顧清歡出於“負責任”的態度，還是決定問道：“怎麼了？”
胤禛一時沒回答，過了好一會兒，他嗓子沙沙的，呢喃道：“你壓着……它了。”
它！？
它是什麼！？
顧清歡又不困了。
她腦袋嗡了嗡，這回直接像是“鯉魚打挺”似的，一改先前側着睡的姿勢，直接平躺在了牀榻上。
離胤禛遠遠的，兩個人只有手觸碰到了一起。
“唉。”
耳畔，在這時傳來了胤禛低低的嘆息聲，他反手握住了手邊上顧清歡的手，翻了個身，側身抱住了顧清歡。
他將腦袋埋了下來，就在顧清歡的肩膀旁邊，他小聲道：“讓我抱抱，靠一會兒吧。我……怕是得等一會兒才能睡得着。”
他說得雲淡風輕，顧清歡一個勁腦補，好像也明白了。
咳。
是不是身上太燥熱了，得要等着那一份燥熱褪去了才能睡得着呢？
明白以後，顧清歡感覺自己的耳朵也有點熱，但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又困又累的，還是先歇着吧。
顧清歡閉眼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邊多了個“暖寶寶”的緣故，她睡得安穩了許多，胤禛都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了。
小小的，在那“呼呼呼”的，聽上去就甜甜的，想要讓人親一口。
親一口？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上來，胤禛動了動腦袋，身子略略前傾了一些，嘴脣還真的就觸碰到了顧清歡的臉頰。
熟悉的觸感傳來，讓胤禛覺得格外留戀。
香香的軟軟的，帶着點兒暖意。
他又親了一口，再親了一口。
三口以後，胤禛身子僵了僵。
他後悔了。
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情，現在好像又……
唉。
胤禛這回只能在心裏默默嘆口氣了，眼前這個小妖精都睡得“呼呼呼”的了，他怎麼捨得鬧醒她呢？
得，今晚難熬的，總歸都是他自己罷了。
不過——
轉念想起前朝的那些事，胤禛心裏還是踏實的。
直郡王解決了，下一個，其實就是太子了，太子不可信，顧清歡沒提的時候他都知道，這回兩人一條船，可下回，太子忌憚的就該是自己了。
他，要好好護着在身邊的這個她。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胤禛也睡着了。
就是——
第二天一早醒過來的時候，顧清歡發現，胤禛一副沒睡好的樣子，眼下有點烏青。
咦？
這麼難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