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遠遠地瞧了一眼準備回去更衣的德妃，朗聲道：“德妃娘娘何必急着走呢？剛剛的事兒，您也在場。”
“想必，留着跟皇上說說清楚也好呢。”
！？
顧清歡忽然悠悠然一開口，德妃回首側目看了一眼顧清歡，眼神幽深了幾分，跟刀子似的。
“顧側福晉。”
德妃語氣不陰不陽，指尖都在微微顫抖了，好歹崩住了，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憑你也要決定本宮的去留不成？”
“胤禛，本宮看你也該管管你這個——”
“額娘。”
胤禛不等德妃說完，直接就打斷了德妃的話，淡淡道：“清歡所言有理。今日之事，頗有些蹊蹺。”
“還請您過來一趟吧。”
“……”
德妃喫癟，氣憤地看了一眼胤禛，又將視線挪到康熙爺臉上，似乎希望康熙爺來幫自己主持公道。
康熙爺的眼神也很深。
方纔，他還在處理最開始和老虎打架的那頭熊的事兒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熊太重了，他們的木頭車的車輪竟然被壓壞了。
車輪壞掉後，車身掉到了地上，籠子都跟着震了震，好歹最後還是將那熊給殺掉了，不然的話又是一場變故。
因此。
胤禛那裏發生的事兒，他並不清楚。
眼下，忽然瞧着胤禛和德妃起了衝突，康熙爺心中覺得古怪，卻不知怎的，只遲疑片刻，就對德妃道：“罷了，你過來吧。”
德妃不說話了。
她緊緊地咬着脣，忽然心中有了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須臾。
康熙爺的大帳內。
胤禛和顧清歡還有佟貴妃，帶着那個小宮女就過來了，跟着過來的，還有太醫院的章太醫以及劉太醫。
康熙爺不明就裏，坐到了上首的龍椅上，看向那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的小宮女，就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皇阿瑪。”
胤禛側身上前，將剛剛林子裏發生的事兒，以及顧清歡對披風的一些猜測，都給康熙爺說了。
末了。
胤禛指着那小宮女，就道：“她先前被嚇破了膽，這會兒才成了這個樣子。具體事情究竟是不是這樣，皇阿瑪如今大可問問她。”
“至於，披風是否有古怪，正好章太醫和劉太醫也都到了，還請兩位太醫一同給看看纔好。”
“嗯。”
康熙爺頷首，示意章太醫和劉太醫上前查看，他又看向佟貴妃，柔聲道：“貴妃，你受驚了，先坐着休息一會兒吧。”
“李德全，你讓小廚房預備安神湯來，再點上檀香，能靜靜心。”
“多謝皇上。”
佟貴妃臉色緩和，心頭稍稍慰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不過到底有些受驚了，臉上總有些訕訕的。
康熙爺看得心揪，也只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底下跪着的那個小宮女身上，要詢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小宮女還在瑟瑟發抖呢，康熙爺一發問，她也不回話。
李德全看得蹙眉，就朗聲道：“皇上問你話呢，你倒是回話呀！”
一旁。
顧清歡看着小宮女給嚇傻了的樣子，嘆了口氣，上前輕輕一捏她的手腕，摁住穴位後，她似乎這纔回過神來。
“熊，熊！”
她叫喊着，想要逃跑。
顧清歡立即拽住她的手腕，反手用力往地上一擲，就道：“沒有熊了，你可看清楚，如今你面前的，是皇上。”
“先前林子裏到底怎麼回事，那披風上被你動了什麼手腳，我勸你還是如實招來爲好。”
“那熊已經死了，傷不了你。不過——宮裏慎刑司的七十二道刑罰，可比讓熊把你撕碎可怕多了。”
“你要想活命，就該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都說了。不然的話——”
顧清歡在威脅。
讓小宮女投鼠忌器，爲了活命，好交待一切。
小宮女一怔，臉色不停地變換着，而這時德妃也道：“是啊，顧側福晉發問，你便都說了吧。”
“身爲宮女，膽敢謀害貴妃，乃是大罪，不僅是你，連你的家人也要被牽連，這其中要是——”
這回。
仍是不等德妃說完，佟貴妃就打斷道：“德妃。清歡的話已經夠了，你何必這樣添油加醋？”
“好端端再提起這個宮女的家人，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此事和你有關聯？你這是想要用她的家人來威脅她！？”
佟貴妃受驚歸受驚，理智還是在的。
她質問完，就看向那宮女，道：“椿兒。你跟了本宮多年，本宮自問待你不薄。你若有難言之隱，大可說出來。”
“本宮身爲貴妃，可以向你保證，你若如實說出，留你一條性命，也能保你的家人無虞，實在不必擔憂被人威脅。”
“……”
德妃似乎還想說話。
然，康熙爺已經用十分嚴厲的目光看向德妃了，德妃不敢再強行開口，只得死死地盯着那個宮女椿兒。
只過了一會兒。
椿兒淚流滿面，跪着爬到了佟貴妃面前，磕頭道：“貴妃娘娘，是奴婢對不住您，是奴婢對不住您！”
“這次的事，是德妃娘娘指使奴婢下手的。德妃娘娘說，讓奴婢今日找個機會，將這個披風披到您身上去。”
“她說，披風上有些花粉，會引得您長疹子。這樣一來，您就不能再跟着皇上進林子了，她就能搶回在皇上身邊的位置！”
“奴婢本來不願答應，可是，可是德妃娘娘用奴婢妹妹的一支木簪子來威脅奴婢，說是奴婢一家子現在都在她的手裏了。”
“奴婢實在是害怕，又想着只是長疹子而已，不至於害了您的性命，這才豁出去，答應了德妃娘娘的。”
“誰知道，誰知道竟然那披風會引來那樣一頭熊！貴妃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了您——”
椿兒不停磕頭，只說話的當口，額頭上已經有鮮血流出了。
顧清歡看得有些惻然，可對於今日之事到底怎麼回事，心下已經瞭然。
看來。
只需要章太醫和劉太醫診斷出那披風之上到底有什麼東西，一切就都可以真相大白了。
ps：這一章4000字，今日更新完畢，祝大家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