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弘明就遞了一個竹筒過來，甘蔗茅根水就裝在裏頭呢，由竹筒裝着，更是多了一份清香。
“咱弘明真是越來越貼心了。”
顧清歡寵溺地摸了摸弘明的腦袋，接過雞翅後，便認真地吃了起來。
轉眼，木蘭秋獮就結束了。
結束前一天，佟貴妃那兒過來探望顧清歡，帶了她命人用皮毛做的一件大氅，就交給了顧清歡。
“這是皇上特意做了，要賞給弘明的。”
佟貴妃言笑晏晏，喚了弘明過來，抱着他在自己身上坐下，就柔聲道：“那日，弘明的表現，十分出色呢。”
康熙爺自然是記得的。
弘明在那熊和老虎顫抖時，找準了機會，一箭射了出去，射中了眼睛，這樣冷靜的觀察力，可不是誰都有的。
康熙爺曉得弘明出色，後來便在這次的獵物中，挑了一個能做皮毛的，特意做了這大氅，要佟貴妃拿來帶給弘明。
佟貴妃眨巴眨巴眼睛，拿着大氅在弘明身後比劃了一下，瞧着似乎稍微大了一點兒，又道：“大了些也無妨。”
“咱們弘明還小，還會長呢，這件能穿好幾年了。”
說着，佟貴妃又看向顧清歡，道：“原先皇上那兒的意思是，狩獵結束後，讓內監們統計數目，評個第一齣來。”
“我今日跟李德全打聽了，說是第一，是太子呢。”
太子。
顧清歡不意外。
前幾日她打聽的時候就知道了，八貝勒胤禩第一，後頭緊跟着就是胤禛和太子，再往後是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他們。
個個騎射都是十分出衆的那種。
怎的前幾日胤禩還領先着，如今竟變成太子啦？
莫不是胤禩也在藏拙？
顧清歡正疑惑着呢，佟貴妃就又意味深長道：“那天德妃的事兒，皇上事後又追查了。似乎查到，德妃那陣子，和太子往來密切。”
“而太子也曾在林中，遇見過一隻老虎。當然，這是太子放出風來說的，至於到底是不是，這可就不得而知了。”
“不然，僅僅只是德妃，她哪來的那麼大本事，能搞這麼一頭熊出來呢？”
德妃是陰狠毒辣，懂得使用詭計。
可要說她讓底下的人去置辦一頭熊回來，只怕還是有困難的，太子可就不一樣了，養着的侍衛那麼多，要捕獵熊，損失些也是能辦到的。
“……”
顧清歡默了默，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寫字的胤禛。
胤禛今兒沒進林子，先前一直在教弘明寫字呢，手把手的那種，難得的好性兒，父子倆竟然沒紅眼。
佟貴妃來，叫走了弘明，胤禛索性自己一個人在邊上繼續寫，這會兒見顧清歡望了過來，胤禛也就放下了紙筆。
“瞧我做什麼？”
胤禛眉眼彎彎，嘴角也帶着笑意，看着樣子，倒像是完全沒聽見剛剛佟貴妃對顧清歡說的那些。
顧清歡蹙眉，就道：“想瞧一眼四爺罷了。誰讓四爺寫字的時候神情這般認真，實在是想讓人多看呢？”
“……”
竟然還得寸進尺了。
顧清歡忍住想要白胤禛一樣的衝動，就道：“瞧着四爺鎮定自若的樣子，這太子和德妃的事兒，您是不是早就心裏有數了？”
胤禛就知道顧清歡會問這個，頷首就道：“是。”
“德妃前陣子本就和太子來往得多，雖說有烏雅潤玉的事兒在前頭擋着。可實際上，這回的事兒也不是德妃一個人能辦得到的。”
胤禛說着，稍稍收斂神色，嚴肅了幾分，就道：“故此，前幾日我就讓蘇培盛去調查了，爭取找點兒蛛絲馬跡出來。”
“沒有確切的證據也無妨，只要是些線索，拱出來就是。”
“皇阿瑪知道了，肯定會懷疑。他手底下的人，可比我的厲害多了，指不定一查，本來模棱兩可的事兒，就確鑿了。”
“哪怕沒查到，也無妨。正所謂疑心生暗鬼，他一懷疑，太子肯定討不了好。”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那就跟多肉似的，生命力頑強得很，哪怕不怎麼澆水，那也會慢慢長起來的。
“四爺好謀算呀。”
顧清歡莞爾，偏頭看向佟貴妃，就問道：“姨母今日過來，也是想說這個？”
佟貴妃頷首。
她道：“皇上知曉太子第一，略有些不高興。就傳話下去，隨意賞了些東西而已，明晚的晚宴，也只是敷衍着舉辦一下。”
“而且——”
佟貴妃說着，忽然站了起來，嚴肅道：“皇上與我說，他打算冊封胤禛你爲親王了。往後手裏權力更多，也好制衡太子。”
胤禛一怔。
先前還沉着冷靜的他，這會兒倒有些意外。
這的確是意料之外的。
“只是我麼？”胤禛想起什麼，就道：“從前皇阿瑪也是這般讓老大來制衡太子的。”
做一顆康熙爺的棋子，胤禛覺得不好，還是要真心被康熙爺認可了才能，那纔是最好的呢。
佟貴妃搖頭，道：“還有胤祉和胤祺，他倆年紀和你差不多，也會一道冊封親王的。就是胤祉在翰林院做事，胤祺在朝政中也不太熟悉。”
“我瞧着，皇上他最倚重的，還是你。”
胤禛鬆了口氣。
和三貝勒、五貝勒一起冊封親王，那他就不那麼顯眼了，也好。
顧清歡一直默默打量着胤禛呢。
見他表情緩和，也湊趣服了服身，故意“裝模作樣”道：“那，妾身恭喜王爺啦！”
“你這——”
胤禛後頭的“小妖精”三個字沒說出口。
得。
姨母還在這兒呢，他便不這麼喊清歡好了，這個親暱的稱呼，他倆還有的是機會呀。
PS：本章也是4000字~
回宮後，德妃的事情還稍微有點後續，但基本上也要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