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紅包出來，分別發給弘明、弘晞他們幾個，言蹊和弘晴還小，都不知道紅包是什麼呢，可大約是佟貴妃的紅包太好看啦。
上頭還用金筆描繪了言蹊最喜歡的花兒呢，言蹊收過紅包，差點兒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謝，謝謝！”
言蹊大約又想起了顧清歡教她的了，收了別人送的東西以後要說謝謝，當然言蹊還小，自是記不得的，只能算是肌肉記憶。
但她能記得，佟貴妃很是高興，意外地就看向顧清歡，道：“瞧瞧這孩子，多麼聰慧可愛呀，都會說謝謝了！”
“這才一歲多點兒吧？還說得這麼好，都到我的心尖尖上啦！”
佟貴妃說着，看着言蹊的時候，就是一副恨不得將言蹊抱在懷裏一直親親的樣子。
顧清歡莞爾，就道：“這孩子是聰慧，妾身不過是隨意教導了幾回而已。旁人送了她東西，就帶着她說謝謝。”
“久而久之的，她也就學會了。”
佟貴妃點點頭，不免讚歎道：“這是應該的。姑娘家麼，知書識禮一些，旁人總是容易高看她幾分的。”
顧清歡也這麼想。
古時候對女子的要求，無非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而已，要更多的，就是規矩禮儀以及生養什麼的，便再沒有了。
言蹊雖說是王府的格格，但時代侷限之下，也只能如此。
佟貴妃和顧清歡說說笑笑了一陣，顧清歡就發現，佟貴妃雖然未曾生養，但她卻很是清楚帶孩子的一些事，心中便有些感慨。
想來，佟貴妃懂得這些，除了從前幫襯着孝懿仁皇后照看過胤禛以外，或許爲了顧清歡的孩子們，她也跟宮裏年長的嬤嬤們，請教過的。
佟貴妃呀，一直都很喜歡孩子呢。
“妾身對言蹊別無所求，只盼着她以後能讀書明理，儘量做她想做的事兒。嫁一個疼惜她的人，平安順遂也就是了。”
顧清歡其實對孩子們都是一樣的希望，就連男孩子也是的。
誰說活在世上，就非得要有遠大的理想呢，甘於普通，但努力進取也是好的。
佟貴妃也點頭，不過她想了想，又道：“我瞧着，哪怕咱們對孩子們要求不是那麼多，他們一個個呀，也都是優秀的。”
佟貴妃說着，便看了一眼弘明。
弘明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小心護着弟弟妹妹們呢，言蹊和弘晴還小，又貪玩，這貴妃榻就這麼大。
要是待會兒兩個弟弟妹妹們不小心，一個後仰什麼的只怕要摔，他一直仔細看着呢，沒人的時候，他也是個省心的孩子。
佟貴妃可都看到啦。
這也是爲什麼，她格外高看一些顧清歡的孩子們。
顧清歡聞言，也側頭看了一眼弘明，不過這會兒弘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轉頭過來對着顧清歡笑了笑。
顧清歡也沒想那麼多，剛剛寵溺地給兒子順了順小辮子，外頭桂嬤嬤就過來說，除夕宮宴準備開始了，佟貴妃可以過去了。
聞言，佟貴妃便起身來。
“免得姨母待會兒手涼，還是拿着暖暖的好。”
“是。”
桂嬤嬤點頭，佟貴妃攙扶着顧清歡，就失笑對胤禛道：“瞧瞧這孩子，這般關心我，真是一絲一毫都不放過，讓人喜歡。”
胤禛聞言，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認真道：“姨母說的，也是我想說的。清歡她，的的確確是招人喜歡的。”
“……”
瞬間，佟貴妃聽見胤禛這話後，臉上的笑容出現了片刻的僵硬。
雖然說吧，她的的確確是真心誇顧清歡的，但是一聽胤禛這樣誇，還是一臉驕傲的樣子，她真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呀。
佟貴妃一時沉默，眉眼掃過孩子們，還有後頭跟着的蘇培盛、小桃幾個，看着他們都面色如常的樣子，心裏也懂了。
看來，胤禛也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表現自己和顧清歡的恩愛呢，蘇培盛、小桃和孩子們，全部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呀。
這挺好。
佟貴妃揚了揚嘴脣，便一手牽着一個，往乾清宮那邊去了。
乾清宮那頭，佟貴妃雖說還沒到，但榮妃已經早就先來了，幫襯着佟貴妃忙前忙後，做好了最後的打理。
佟貴妃來時，榮妃也趕忙上前來，對着佟貴妃恭恭敬敬行禮，道：“宴會這邊已經準備就緒了，娘娘坐下休息就好。”
榮妃爲人勤懇又認真，雖然她是三福晉董鄂氏的婆婆，佟貴妃待榮妃還是十分親厚的，就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
榮妃搖搖頭，仍然一副“打工人”的樣子，就道：“妾身爲娘娘分憂，是應該的。”
言罷，榮妃又看向顧清歡，也是十分客氣的樣子，說道：“顧側福晉安好。許久不見你，今兒氣色還是極好的呢。”
“女眷們的桌上，擺的都是不醉人的葡萄酒。側福晉若喜歡，可多喝幾杯。要是不飲酒，知會人換成別的也就是了。”
“多謝榮妃娘娘提醒。”顧清歡含笑謝過。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麼，榮妃人的確很好。
就是——
跟在榮妃身側，也忙活了一陣的三福晉董鄂氏，臉色就十分難看了。
董鄂氏心裏對自己這個出身低微的婆婆，本來就是看不上的，無非是礙於輩分，這纔對榮妃恭恭敬敬！
可她董鄂氏乃是都統之女！
榮妃是啥？
小門小戶出身，又只是一個妃而已，時常將她叫去宮裏訓話，要她乖覺不要給胤祉惹麻煩。
她哪裏惹麻煩了？
分明就是麻煩招惹她而已！
之前康熙爺發話，讓董鄂氏留在誠親王府裏安安靜靜一陣子，她憋屈得很，心裏對顧清歡都恨死了。
現在——
看着自己“顧忌”的婆婆，竟然對顧清歡都這麼客氣，董鄂氏氣得差點都要吐血了！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