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聽胤禛將話說了一半，心裏明白他沒說完的那一部分意思，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捏了捏。
她知道的。
不管怎麼樣，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的。
胤禛似乎也知道顧清歡在鼓舞自己，對着她浮現出一個笑容後，也攏了攏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
“若是累了，就先睡會兒休息休息。我在呢，會一直守着你。”
顧清歡不困。
但胤禛話都說出來了，她也就乖巧地靠在胤禛的肩頭了。
暢春園那邊。
晌午前，顧清歡到了地方，春娘、小桃和小順子幾個忙前忙後的趕在晌午之前就已經將一切給打點妥當了。
顧清歡本來還想看看屋內的擺設的，恰逢劉太醫過來，說是要檢查檢查這屋子裏有沒有什麼不利於養胎的東西，讓顧清歡安安靜靜待着別動。
無奈，顧清歡只得打消了自己走走的念頭，就歪在貴妃榻上，看着小桃剛剛拿進屋子裏頭來的百合花。
百合花的花期不長，不過香味卻十分濃郁，顧清歡閉眼動了動鼻子，便滿滿的都是香味，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劉太醫很快回來，給顧清歡診完平安脈後，就道：“百合花有寧神靜氣的功效。側福晉若喜歡，可以多放一些在屋子裏。”
“另外，側福晉的胎也很好。如今搬來園子裏了，微臣往來診脈也方便了不少，往後也會每隔一日就過來的。”
顧清歡點頭，想了想就問道：“我聽說，佟貴妃的身子現在也是你在負責的？你身上擔子重，會不會忙不過來？”
“我這裏胎像也穩固了，隔一日跑一趟，會否多了些呢？”
顧清歡也是不想給人添麻煩嘛。
劉太醫聽完，只是搖搖頭，道：“不多。貴妃娘娘體恤微臣，知道微臣要爲側福晉您安胎，故此將微臣身上別的差事都暫時交到別人手裏了。”
“微臣負責貴妃娘娘和側福晉的身子，還忙得過來。”
只負責兩個人，似乎也好。
顧清歡想着，就對小桃道：“如此麻煩你了。小桃，先跟劉太醫去取這幾日的安胎藥吧！”
“是！”
小桃頷首答應，就過來幫忙了。
京城裏，入了二月以後，天氣愈發暖和了。
一日日的晴天下來，冬日肅殺的寒冷早已蕩然無存，顧清歡屋子裏也不怎麼用得上炭盆了，夜裏蓋得厚一些也就是了。
住進暢春園的第二日，佟貴妃就過來了。
一大早的，胤禛前腳剛走，佟貴妃來的時候，顧清歡正帶着言蹊和弘晴在遊廊底下走着散步消食呢。
言蹊和弘晴走路已經走得很好了，偶爾還能屁顛屁顛地跑兩步，就是會說的字還很少，勉強能喊喊“額娘”“餓餓”之類的。
顧清歡每回聽見言蹊說“餓餓”就覺得想笑，這孩子臉圓乎乎粉嘟嘟的，嬰兒肥格外可愛，她看着就喜歡！
“姨母？”
“我都沒來得及出來迎一迎！”
“不必迎！”
佟貴妃滿臉笑容，道：“我就是算準了時辰，胤禛這會兒應該出去了纔過來的。我還想着，要是來得早了，只怕打擾了你和胤禛用早膳呢！”
“這不，我現在過來，不是剛剛好？”
顧清歡感覺佟貴妃在打趣自己！
她是知道的，自己和胤禛的感情呀，很好，這才故意錯開過來的！
“姨母下回若是來得早，一塊兒用早膳也是好的。姨母不知道，言蹊和弘晴如今在喫輔食，總是喫得滿嘴都是呢。”
顧清歡笑着，就道：“妾身照顧這倆孩子呀，都要忙不過來了！”
“那正好！”
佟貴妃低頭一看言蹊，就道：“我可喜歡言蹊了呢，恨不得時時刻刻能夠和這孩子待在一起！”
“帶着她喫東西，幫她擦嘴，我也是樂意的！”
二人聊了一陣，不多時進屋後，佟貴妃就讓屋子裏的人都先離開，說是有話想要對顧清歡說。
屋內只剩下了顧清歡和佟貴妃兩個人，連門窗都給關上了，稍稍有點兒黑。
顧清歡一看佟貴妃一臉認真的樣子，就知道只怕是有什麼要緊事，不免也忐忑了幾分，就問道：“姨母，你這是……”
“發生什麼事了嗎？”
佟貴妃點點頭，她開門見山，就道：“前些日子，也就是皇上剛剛下旨給你們顧家擡旗以後，我就跟皇上提了一句，擡了你做福晉的事兒。”
“以你的資歷是夠的，也還生育了四個孩子呢，肚子裏還有一個。管家也好，家世也不差，要當嫡福晉，是綽綽有餘的！”
“從前我一直想幫你成爲嫡福晉，奈何你是漢軍旗，這事兒上面我也使不上力，故此只能作罷。可現在對你來說，是個機會！”
“你也不想雍親王府總這麼空着嫡福晉的位置吧？將來——皇上百年之後，胤禛若是有機會承繼大統，那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場景還不知道呢！”
“要是又有什麼‘有功之臣’想要將女兒塞給胤禛的，你豈不是吃了大虧？”
佟貴妃的意思，顧清歡懂。
就好像當初康熙爺登基以後，孝莊爲他在幾大家族裏選擇了出身赫舍里氏的女子作爲皇后一樣。
有的時候，礙於時局，人不得不做出一些自己並不情願的選擇。
雍親王府現在沒有嫡福晉，哪怕顧清歡管家，以後胤禛登基，胤禛能立顧清歡爲皇后是不假。
可側福晉冊立皇后，終究沒有嫡福晉直接榮升皇后來得好不是？
“姨母。你的好意，我心裏明白。可成爲嫡福晉這事兒，到底不像是當初成爲側福晉那麼簡單。”
顧清歡看佟貴妃嚴肅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兒想要成，沒這麼簡單，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嚴肅地跑過來了。
想着，顧清歡就問道：“您跟皇上提了以後，皇上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