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看着李側福晉臉上的表情不停地變換着，也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便就送李側福晉出去了。
屋子裏，顧清歡和胤禛待在一塊兒，說了一會兒話以後，時辰也不早了，二人就商議着，一起去隔壁國子監接弘晞下學。
順道再去京城裏的酒肆裏用晚飯，入冬了，正是喫羊肉的時候呢。
今兒府裏也沒準備羊肉，便喫上暖呼呼的鍋子，至於小橘那兒做的飯，也只能讓小桃帶着小順子幾個，將就喫啦！
國子監門口。
弘晞揹着書匣子，跟着弘時還有弘曆一起出來，三個人說着話，看起來感情似乎還是不錯的。
小孩子麼，思想都簡單一些，有的時候大人們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未必會影響到他們。
“阿瑪，額娘，你們怎麼來了？”
弘晞一眼就看見了國子監門口的顧清歡和胤禛，既是驚訝又是好奇，走了上來，到了二人跟前，就牽住了顧清歡的手。
這時，弘時和弘曆也都紛紛過來，恭恭敬敬地對着顧清歡和胤禛行了一禮，道：“阿瑪，額娘安好。”
“都起來吧。”
胤禛對兩個孩子還是十分和善客氣的，就道：“時辰不早，你們額娘還帶着你們回去用晚膳呢，都先回去吧。”
“是。”弘時和弘曆紛紛答應，也沒再說什麼，二人就結伴回去了。
弘晞也準備回去，轉頭又看顧清歡和胤禛還待在原地沒動呢，不免好奇地回頭問道：“阿瑪額娘，怎麼還不走呀？”
一聽弘晞問，顧清歡莞爾一笑，牽着他，就往街道一側走了過去，蘇培盛已經駕車出來了，看着顧清歡和胤禛過來，就問道：“王爺，福晉，可以出發了嗎？”
“出發？”
弘晞一下明白了什麼，更好奇了，牽着顧清歡的時候，也變得蹦蹦跳跳了起來，問道：“額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去外面喫飯。”
顧清歡說着，抱着弘晞就上了馬車。
馬車裏，弘晴和言蹊已經排排坐了，倆人正在和春娘玩呢，春娘也不知道是說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倆孩子笑得樂不可支。
酒肆那頭。
顧清歡和胤禛大快朵頤後，天都已經黑了下來。
入冬了，京城的天兒黑得越來越早了，偶爾入夜以後颳着北風，還會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這天，胤禛和顧清歡坐在馬車裏回府的時候，外面的風聲就挺大的，呼嘯而過給人的感覺不是很好。
胤禛將車簾撩開了一條縫隙看了一眼，外頭就是一陣風猛地吹了進來。
顧清歡縮了縮脖子，腦袋剛一動，胤禛就側身過來幫顧清歡將風給擋住了，然後道：“就想看看，誰知風這麼大，吹着你了？”
顧清歡搖頭，就道：“今年冷得似乎要早一些，就是不知道這場雪什麼時候會下來。下雪了，又可以在院子裏堆雪人，打雪仗了。”
說來也是巧了。
幾乎每回她坐月子都是在冬天，這下雪的時候外頭冰天雪地，她沒出月子的時候，連門都沒怎麼出。
出月子後，胤禛又擔心顧清歡的身子，怕外頭太冷了，凍着她，不願意讓她多出門。
一來二去的，穿越過來這麼些年，顧清歡竟然冬天裏都沒怎麼玩過雪，也就去年去了一趟蓬萊。
在蓬萊滑冰而已！
想想，顧清歡難免就覺得有點兒可惜，因此對冬天還是很嚮往的。
就是不知道今年冬天她還能不能和胤禛一起去蓬萊，要是不能，她都打算讓劉太醫配置一個泡澡的方子啦！
再將王府裏的浴房給佈置一下，營造出一種在外面泡溫泉的感覺，反正胤禛也說，她的屋子小了，想擴建嘛。
正好，擴建的時候，就搭一個臺子起來，將那一塊地方用磚頭砌好，做成一個屋內的浴池，這樣也就和泡溫泉很像了。
邊上，胤禛一聽顧清歡的話，忍不住就笑了，輕輕拍了拍顧清歡的手背，就道：“瞧你，成天想着的都是這些。”
“今年冬天，到時候再說吧！”
“嗯。”顧清歡點點頭，也沒想那麼多，只看胤禛眉宇間似乎帶着幾分愁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爲難的事情。
不過，孩子們都還在身邊呢，有些事情顧清歡也不好問。
懷揣着心事，胤禛和顧清歡回去以後，顧清歡就讓春娘先帶着孩子們去休息了，又看過文茵，見文茵仍然睡着，這纔回屋。
屋內，胤禛正在練字。
他端直坐在太師椅上，手裏拿着毛筆，面前鋪着宣紙，臨摹着字帖，一筆一劃寫得有些慢，但格外認真。
顧清歡看得有點兒好奇。
說來，胤禛的一手好字她是知道的，不過顧清歡平日裏也沒怎麼看到過胤禛在練字。
但她知道，胤禛平日裏是要處理很多公文的，難免在上面就會有一些批註，他每天寫字的機會很多，倒也不必這樣專門來練字。
胤禛也告訴顧清歡，他雖然不常練字，但一般來說，練字都是因爲需要自己將心靜下來的時候纔會練。
練字，是磨鍊一個人心性的事情，戒驕戒躁，方能穩如泰山。
好一個穩如泰山。
顧清歡看着眼前的胤禛，想到的便也是這四個字。
站在邊上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顧清歡就走到了書桌邊上，想着幫胤禛磨墨，守在他身邊，安安靜靜地陪着也好。
她一過去，胤禛卻放下了毛筆，往太師椅上靠了靠，眉宇間那股淡淡的愁色和疲憊在這個時候又顯露了出來。
顧清歡看在眼裏，便問道：“四爺怎麼了？今晚在馬車上的時候妾身就發現了，您有心事，能告訴妾身嗎？”
胤禛聞言望了過來，他並不意外顧清歡會發現，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老八那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