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好是除夕。
沒下雪，天氣晴朗，顧清歡和胤禛坐在馬車裏回府的時候，顧清歡就看見了窗戶外面有人在賣栗子。
“蘇培盛，去買一些栗子吧。”
顧清歡喜歡喫栗子，烤過以後香甜軟糯，十分好喫。
蘇培盛應了一句得嘞，將馬車停在邊上以後，顧清歡又瞧着邊上的糖畫和糖人，就又道：“這些糖畫糖人，也買一些吧！”
說完，顧清歡就對着胤禛笑了笑，道：“言蹊和文茵一直都喜歡喫甜的。這些糖畫和糖人，她們倆一定喜歡！”
胤禛點點頭，沒說什麼，就道：“買完了東西，也差不多回去了。”
“嗯。”顧清歡答應着，又道：“說來，今年還是頭一回在除夕節的時候，宮裏不設宴呢，妾身都有點兒不習慣了！”
除夕宮宴，自然是宮裏每一年都會有的傳統。
胤禛的手足，例如誠親王、怡親王等人會帶着福晉入宮，還有已經開牙建府的弘明和弘曆，也都會各自帶着福晉進府。
弘曆已經成婚了。
娶的，是索綽羅氏，他們在婚後曾進宮給顧清歡請安過兩回，索綽羅氏是個文靜的女孩子，偶爾笑起來時，十分好看。
顧清歡是喜歡這個女孩子的。
她與弘曆之間，相處得倒也算是琴瑟和諧。
弘晞明年二月初也要成婚了，那個瓜爾佳氏的姑娘，顧清歡也很喜歡，便也是盼着他們也能過得好！
身側，胤禛就道：“每次年節上的家宴都一樣，喝酒聊聊天，說實話，有時候覺得也挺無趣的。”
“都是些場面話，我這一個當皇帝的，難不成還要成日去應付這些事情麼？”
“倒不如放了十三弟和弟妹們，在府裏好好的陪着孩子們呢。咱們也能叫了弘明和富察氏進宮來，也沒什麼不好。”
顧清歡明白胤禛話裏的意思。
他呀，最是不喜歡這些形式主義了。
與其走這些過場，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和家裏人待在一起呢，宮裏謹嬪那頭，也是讓弘曆和索綽羅氏進宮來的。
顧清歡對此倒沒什麼意見。
她本來也不喜歡應付那些場面，主要還是皇后的朝服太重了，穿在身上沉甸甸的，實在是不舒服。
還不如一家子在一起的時候，能隨意一些。
只要那些個煩人的朝臣們別逮着胤禛的家中事一直拿來嘀咕說話，顧清歡也樂得逍遙自在。
二人聊了一陣，蘇培盛那裏很快就買了東西回來了。
一籮筐的呢。
底下鋪了厚厚的一層栗子，上面是糖果糖畫和糖人，糖是脆脆軟軟的，要放在底下壓壞了，蘇培盛十個腦袋也不夠胤禛責罰的呀！
回宮時，都快傍晚了。
臨近宮門口街道上的百姓們有些已經喫過晚飯，開始出來放煙花了，街道上全是熱鬧喧囂的聲音。
顧清歡喜歡看煙花，撩開簾子看了一會兒，直到馬車進了宮牆裏頭，才逐漸把頭給挪了回來。
“嘶……”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冷風裏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現在脖子竟然有點兒疼，像是擰着了。
“怎麼了？”胤禛很是關心地湊了過來，一臉擔憂地看着顧清歡，問道：“脖子不舒服？是不是剛剛你轉頭回去看那些煙花，看得太久了？”
“嗯，應該是吧。”
顧清歡無奈地答應着，挪了挪身子，放軟了語氣，就對着胤禛撒嬌道：“四爺不如幫妾身揉揉脖子吧？”
“好疼的~四爺的手掌大，手心也暖暖的，揉脖子的時候，最舒服了。”
“……”
胤禛是拿顧清歡沒辦法的。
她哪怕不這麼說，他也定然是要幫她揉脖子的。
“好吧。”胤禛無奈答應，伸手過來，就用手掌覆蓋着顧清歡的脖子，開始認認真真地揉了起來。
胤禛的力道不大，掌心果然如同顧清歡所說的一樣暖暖的，讓她覺得很是舒服。
揉着揉着，顧清歡那一處僵硬的脖子肌肉好像就好了許多，不疼了。
顧清歡索性直接靠在了胤禛的肩膀上，繼續撒嬌道：“四爺真好，真厲害！”
胤禛失笑，將顧清歡攬入了懷裏。
轉眼，二人已經回到了永壽宮前。
胤禛先下了馬車，牽着顧清歡一起下來，孩子們都有好幾天沒有瞧見他們兩個了，也都紛紛出來迎接。
“皇阿瑪和皇額娘回來啦！”
文茵很是高興，走在最前頭，過來挽住顧清歡的手，就道：“六哥知道皇阿瑪和皇額娘要回來一起喫年夜飯。”
“這不，一大早的時候，就帶着幾個哥哥還有言蹊姐姐一起看看要怎麼做飯喫呢！”
“六哥做了紅燒魚，寓意年年有餘！言蹊姐姐讓內務府置辦了雞回來，好大的一隻雞呢，是燜的，裏面放了香菇，好香！”
文茵津津樂道的說起了這些喫的。
顧清歡聽得食指大動的同時，也不免有些詫異，就道：“他們怎的忽然突發奇想，要做喫的了？”
“他們以前也沒怎麼下廚過吧？這回做出來的……”
顧清歡的這幾個孩子們，從小過得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說她教導孩子，從來沒有什麼“君子遠庖廚”這樣的說法。
他們幾個孩子，也曾跟着顧清歡去廚房裏搗鼓過。
就是那次，文茵和弘晴都還小呢，揉麪團的時候弄得滿臉都是麪粉，還有弘晞也是灰頭土臉的。
後來，似乎就怎麼跟着顧清歡進過廚房了，畢竟平日學業十分要緊，他們也那麼多的時間。
這回，顧清歡有所疑慮，文茵那裏就笑着解釋道：“皇額娘。爲了今天的年夜飯，哥哥們都是提前好多天就開始練習着了呢！”
“一開始做出來的東西呀，那確實是看不下去的。還好小橘姐姐一直兢兢業業教着他們，現在也就像模像樣的了。”
竟然練習了很多天？
顧清歡有些詫異，但也期待了起來。
孩子們能夠有這份心，已經是很不錯的一件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