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或許你會記得吧…那就是我給你的懲罰”
“奴婢究竟犯了什麼罪?”
“你犯了…把我推開的罪”
李祘的手輕輕撫上德任的臉龐,看着朝自己緩緩靠近的殿下,德任心中雖有千般不願,卻身不由己,只能被動承受,就在她準備放棄掙扎時,李祘靠在她的懷中睡着了
隨着爲先王守孝的三年孝期結束,後宮的擇選令就被提上了日程,儘管李祘找了很多理由拖延,洪德老還是將年僅11歲的親生妹妹送進了李祘的後宮(年齡可能有出入,私設)
身爲寵臣之妹的新晉元嬪並未博得李祘的青睞或同情,或者說,除了德任,他後宮中的女人在他眼中全部形同虛設
“殿下,您找奴婢嗎?”
“寡人方纔在途中,碰巧見到你從淑昌宮走出來”
“是的”
“你爲何會去那裏?元嬪找你了嗎?是她故意喚你過去的嗎?還是都承旨(洪德老,元嬪是洪德老的妹妹)”
“事情不是殿下想的那樣,奴婢在東宮時曾經偶遇過元嬪,元嬪初入後宮,因爲與奴婢是舊識,纔會喚奴婢過去”
“真是如此嗎?”
“殿下,元嬪還是一位年幼的少女,且奴婢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純真的人,可如今因爲無法適應宮中生活,而感到十分痛苦,她的鬱症相當嚴重,奴婢認爲,此事必須相當重視
鬱症是種心病,需要依賴得以依靠的對象,殿下是元嬪的夫君,也是她在宮中唯一能依靠的支柱,若您能常去看看她,待她溫柔一些…”
“我爲何…非得聽你對我說這種話,你竟要我待她溫柔一些?你說她只是個年幼的女孩嗎?別說笑了,和年齡有何關係?她就是我的後宮,你爲何…要將我推向其他的女人?
我的心意對你而言再也不重要了嗎?你再也不把我當男人看了嗎?德任啊,我總是思忖着…其實你心裏也有我,就和我想的一樣,你也深深愛着我,倘若事實並非如此,現在立刻告訴我,你心中,真的沒有我嗎?”
“奴婢…奴婢不願成爲殿下的女人,就連一次,也未那樣想過”
德任逃避了很久的答案終於還是說出了口,李祘說的沒錯,她的心裏的確深愛着眼前這個人,可是,她愛的是李祘,是書庫中的大人,是世孫邸下,唯獨不是如今身着紅袍的朝鮮君主,因爲,他永遠不會屬於自己
“殿下,夜已深,您在想什麼?爲何這麼晚還待在別宮呢?”
“我在想一個人,一個我珍視的人…我以爲她理所當然的屬於我,實則不然,以爲她總在同一處,等着我的到來,結果她並不是在等我,只是因爲出於本分,而站在那裏,還以爲我們心意相通,殊不知全是愚蠢的誤會,徐尚宮怎麼想?”
“殿下指的是什麼?”
“我該強行納入手裏嗎?既然寡人撐過了痛苦的歲月,成功登基爲王,滿足一次自己的心意也是應該的吧”
“殿下…”
“有人這樣說過,內心渴望着某事,並沒有錯,我如今已是君王,若想得到什麼不必壓抑自己,只需強行逼迫即可,徐尚宮也這麼認爲嗎?”
“奴婢惶恐,怎敢隨意斗膽諫言?奴婢不過是遵照主子的吩咐行事罷了,不過,奴婢從殿下出生便在一旁伺候,容奴婢斗膽說一句,殿下絕不是那種男人,也絕不是那種君王”
“殿下,主上殿下”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
“主上殿下,不好了,淑昌宮傳來急信,據說元嬪病危”
“元嬪怎麼樣了?”
“殿下,慈駕已經…薨逝了”
雖然心中沒有元嬪,可聽聞還是孩童年紀的孩子驟然薨逝,李祘心中同樣也很悲痛,原來,這還是那座喫人的後宮
“殿下,沒能救活元嬪娘娘,是小的過錯,請賜小的一死吧,殿下”
“也不能全歸咎御醫,把尊貴的人請入宮中,卻沒能細心照料,寡人的過錯更大,派人去元嬪的孃家,安慰元嬪的母親和兄長,禮曹一同商討喪禮程序吧”
“臣遵旨”
“大監,請您節哀,殿下很是憂心,就算是爲了殿下,也請您振作,再痛苦,還是得將離去之人埋藏在心底,忘掉傷痛”
“好端端的妹妹被殺害,有可能輕易忘掉嗎?”
“此話何意?您說被殺害嗎?”
“沒錯,我妹妹是被殺害的,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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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說恩全君一派的宮女勢力依然存在,而那股勢力,並洪德老收入手中了嗎?”
“是,殿下,小人還查到,都承旨目前正與各地的望族賣官鬻爵,並且向勢力龐大的驛官和商團起收賄”
“殿下,微臣斗膽稟告,您先前命都承旨,將與恩全君一派的宮中勢力一網打盡,然而那股勢力依然存在,只是他們如今的效忠對象並非恩全君,而是換成都承旨罷了”
“沒錯,而且微臣懷疑,先前大妃娘娘擇選元嬪入宮,也是都承旨的手筆”
“寡人明白了,你們先退下吧”
“殿下,不能就這麼放着都承旨不管…”
“寡人叫你們今天先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