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梟擡起手掌，將包裝小心地放到風擋玻璃前，沒有像垃圾一樣隨手丟掉。
咬着漢堡，他重新將目光落在江律的別墅上。
“一會兒喫完飯，你先休息，上半夜我盯着。”
“嗯。”小五答應一聲，也和他一樣看向江律的別墅，“您說這小子在別墅裏，幹什麼呢？”
榮梟眯起眼睛，“他在等。”
“等什麼？”小五不解地問。
“小惜的回覆。”榮梟微微眯起眼睛，“他故意陷害寧慎，一方面是想挑撥離間寧慎和小惜的關係，一方面也是想要打探虛實。我想……他已經有些警覺了。”
“那……咱們要不要現在抓他？小惜小姐拿到他頭髮的nda，和我們在公主號上發現的dna是相同的，這足以證明當時他也在公主號？”
“那又怎麼樣，你能證明是他殺了蔣青城嗎？”榮梟輕輕搖頭，“沒有證據，僅憑一個相同的dna，抓住他也沒有意義。”
“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他忍不住，開始亂了陣腳，露出馬腳。”
榮梟緩緩咀嚼着漢堡，一對眼睛裏滿是篤定。
“我相信，他已經快要失去耐性。”
……
……
此時此刻。
幾十米外的別墅內。
江律正在書房內，來回地踱着步。
不時地，看向桌上的手機。
嗡——
手機突然震動，他衝過來，一把抓過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並不是他期盼的榮惜的電話，而是徐鶴寧。
“想喫什麼宵夜，我帶過去給你。”
“不用了。”江律有些敷衍地開口，想了想，又改變主意，“我是說，我來，我親自給你做。你大概多久到？”
“我這邊開車過去，大概四十分鐘。”
好啊，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江律擡手將手機丟在桌上。
“幫兩份宵夜，在她到之前送過來。”
助理點點頭，取出手機訂好一份外賣，皺着眉看向江律。
“會不會，那個鑰匙真的不在榮惜手上，而是榮經年提前就已經交給那個……代理會長了？”
“不可能。”江律搖頭，“如果鑰匙在代理會長l手上，他早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不會等到現在。榮經年最信任的人，一個是l，一個就是小惜。鑰匙不在l手裏，一定就在小惜手上。”
現在回想起來，他拿出那枚鑰匙的時候，向榮惜說明的時候，榮惜的表情並沒有太過震驚。
這隻能說明，在他之前，她已經聽說過七芒星聯盟的名字。
“那……她爲什麼不肯把鑰匙交給您？您不是加了些藥在她的奶茶裏，她不應該對您撒謊的呀，那東西當吐真劑挺好用的……”助理有些不確定地打量江律一眼，“您不會是……用得劑量太小了吧？”
“那東西用多了會出事的。”江律皺眉瞪他一眼，“我不能傷害她。”
助理抿抿脣，沒說話。
江律眯起眼睛，注視着桌子上玻璃杯，突然想起那一杯奶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杯他特意爲榮惜煮的奶茶，她一口都沒喝。
“唯一的理由就是……”江律咬了咬後牙，“她在懷疑我。”
“可是，不應該啊，她不是……一直把您當親哥哥的嗎？您的話，她也不信？”
江律皺起眉，“畢竟，我們已經四年沒見了。”
以前，她一向和他無話不彈的。
可是現在……
每次榮惜面對他的時候，都好像二人隔着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您倒是對榮小姐一片赤誠，可她呢……”助理一臉忿忿不平，“要我說，就是因爲那個寧慎，如果不是他先追走榮小姐，榮小姐肯定是你的。”
提到寧慎，助理露出思考的神色。
“不過話說回來，之前的會議，l竟然把會議地點安排在公主號。
我記得，以前是不是我們也在寧氏的其他船上開過會？
您說，這個l會不會和寧慎認識啊？或者，寧慎也是七芒星的人？”
江律心中一動，靠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他記得，當初榮經年對l一見如故，好幾次在他面前誇獎對方。
“可惜，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他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年輕人……”
當年的榮經年，如是說。
儘管，每次聯盟會議，大家都以假面示人。
可是對於l，江律依舊印象深刻。
那個男人，即使是不看臉，也依舊給人一種很有魅力的感覺。
在那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天生的王者氣質。
尤其是那對眼睛，每次與對視時，他都有一種被對方看穿的緊迫感。
猛地直起身，江律轉身走到電梯前，打開網頁找到一張寧慎的照片。
將照片雙擊放大，他擡起兩手，遮住照片上寧慎的額頭和下巴，只露出眼睛。
“江總？”助理疑惑地湊過來，“你這是幹什麼？”
“我知道了……”江律凝視着屏幕上，那對琥珀色的眼睛，“他就是l！”
助理瞪大眼睛：“寧……寧慎？這……這不可能吧？”
“沒錯，我記得這雙眼睛。”江律移開手掌，“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這麼說，那把鑰匙，榮小姐已經交給寧慎了？那我們怎麼辦，萬一寧慎和榮梟他們聯手的話……”
鈴——
門鈴聲，響起。
助理快步下樓，門外站着送餐的外賣員。
目送外賣員離開，江律接過助理手中的餐盒。
“你先回去，我來想辦法。”
助理離開，江律將餐盒內的牛排和配菜，小心地擺到盤子裏。
隨後，又拿過紅酒和杯子，擺到桌子上。
看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他轉身上樓，取過一沓文件也放到一邊。
等到他準備好的時候，徐鶴寧也已經笑着按響門鈴。
拉開門，江律一把將她拉過去，門都沒關好就吻住她。
一個幾乎讓徐鶴寧窒息的深吻之後，江律笑着鬆開她。
“知道我們多久沒見了？”
徐鶴寧喘息着想了想，“一天？”
“不對，是三十一個小時。”
徐鶴寧笑了笑，擡手推他一把，“記得這麼清楚？”
“當然了。”江律擁着她，走到餐桌邊，。
看到餐桌上的牛排、紅酒和花束……徐鶴寧一怔。
“這是？”
從身後擁住她，江律低頭吻着她的頸。
“今天是我認識你三週年。”擡起臉，江律擡手摸出一個戒盒，翻開，送到她面前，“小寧，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