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救了我嗎?又是他出手幫了我?”
趙盼兒回憶起昏迷之前所見到聽到的依稀場景。
也是立刻回想起來,在自己昏迷倒地前,正是冠軍侯賈環,再次及時出現救了自己。
並幫自己教訓了一番德叔。
這一幕不禁讓本來就有些悲痛欲絕,有些絕望的趙盼兒,心底重新出現了些許生機,些許溫暖。
人生並不是真的走投無路!
何況,她自己之前不是自詡要依靠自己一個人打拼出屬於自己的未來與事業嗎?
一個女人如果想要有所依靠,那麼就得靠自己!
趙盼兒對於歐陽旭的背叛固然仍是不願意相信,仍是想要得到一個結果。
可她卻也不像一開始那樣過於悲傷,過於糾結。
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更是要重新振作起來。
她決定了!
她要去神京城,她要去看看那個負心人,到底會怎麼面對自己,她要得到對方最後的親口承認。
這或許就是趙盼兒最後一時間難以放下的心結吧。
“你醒了?沒事吧,盼兒姑娘!”
這時處理完事情的賈環,同樣發覺了車廂內的動靜,他也是再次掀開帷幕走了進來。
賈環看着已然清醒坐直身子的趙盼兒,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些許關心之意。
“多謝侯爺再次出手幫助,盼兒感激不盡。”
“侯爺此前是不是已經猜到了這一幕?我是不是很狼狽?很滑稽?”
“一個從良的樂妓竟然妄想和新科探花郎成親?這是不是有些太過癡心妄想了?”
趙盼兒看着眼前俊朗的青衣身影,她心中不知爲何也是隨之微微一動。
本來已經決定的平靜心湖,卻是突然泛起了微微的波瀾,蕩起了漣漪。
讓她下意識、不自覺地問出了這句話。
趙盼兒似乎很想知道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印象!
可當這個問題問出之後,就連趙盼兒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有些難以置信,她到底在說什麼?
對方可是當朝勳貴,趙盼兒不由得覺得有些後悔。
“你尚未見過官場爾虞我詐,歐陽旭此舉雖然令人不恥,卻也不少見。”
“貪圖富貴,想要功名利祿,那麼他就要抓住所有的機會!”
“不然區區一個探花郎又算得了什麼呢?”
“至於盼兒,你自己也無需妄自菲薄,你雖曾爲樂者,可未曾以色侍人,反而自食其力。”
“以自身才華能力獲得尊重,又有什麼讓人看不起的呢?”
“況且,這樣的過往並不是你的過錯,你乃因父罪而被牽連罷了。”
“如今的你已經是良家,又何談癡心妄想?”
“並且你如今更是依靠自身之力開了如今這一家茶館,還創下不小的家業,這等人物堪稱女子之中楷模,又有什麼自卑的呢?”
說實話,從穿越之前,到現在,賈環對於趙盼兒都是極好印象的。
這種印象來源於對方的聰明堅韌自強毫不退縮等種種特質。
正如他所說的對方哪怕到現在也未曾自暴自棄,反而一直努力強大自己。
對比起那個才考上探花的歐陽旭,倒是覺得反而是對方這個傢伙有點配不上趙盼兒。
“侯爺過譽了!”
趙盼兒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鬆,整個人也是豁然開朗。
以賈環的身份說出的話,帶來的鼓勵,令人振作的力量感可是截然不同的。
說完這話,趙盼兒與賈環兩人卻也是沉默無言,兩人坐在馬車之中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旎旖起來。
尤其是之前趙盼兒默認了賈環以盼兒這般親密稱呼呼喚對方,兩人間似乎有着一股特殊的東西開始萌芽了。
“盼兒?盼兒你沒事吧?三娘我來了,誰敢欺負你!”
突然就在這旎旖的時刻,馬車外猛地響起一陣略顯急促擔憂的呼喊聲,來人正是孫三娘。
她正在着急地尋找趙盼兒的身影。
“是三娘。”
“侯爺,盼兒就先離開了!”
趙盼兒聽到孫三孃的呼喊,也是立刻驚醒,她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免眼中有些黯淡。
但很快也是強撐笑容,連忙略帶匆忙,像是落荒而逃般,當即離開了馬車。
賈環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沒有開口多言,反而掀開了一角窗簾,看着外面茶館前方趙盼兒與孫三娘兩人正互相交流的樣子。
“回縣衙吧。”
賈環突兀開口,外面的吳德華瞭然。
他立刻一擡手,馬車調頭,也是噠噠的緩緩朝着府衙返回。
“他回去了?”
趙盼兒一邊聽着孫三孃的擔心與抱怨,還時不時地喝罵器德叔與歐陽旭。
一邊卻也是用眼角餘光時刻注視着那拐角處的馬車動靜。
特別是當馬車行動起來,調頭返回的時候,她眼中不自覺間也是流露出一抹黯然。
眼神的光芒似乎也隨之變得灰暗些許。
而這一切趙盼兒卻自己毫無所覺。
反而是一旁的孫三娘發覺了這一幕,她同樣凝視着那輛馬車,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三娘,走吧,我們先進去再說吧,現在我的心很亂!”
趙盼兒眼中再也看不見那輛馬車之後,她也是嘆息一聲,回過頭,與孫三娘一起推開了眼前茶館的大門。
“軲轆軲轆!”
馬車依舊是平穩前行,也正是在相同的時候,在那抹身影消失進入茶館之後。
賈環同樣纔將帷幕一角輕輕放下,兩人也算是心有靈犀。
“侯爺,要不要我?”這時吳德華突然在車外開口輕聲問了一句。
“不,不必了!”
“有些事就讓她自己處理吧。”賈環一擺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是!”吳德華連忙恭敬退開。
“人已經派出去了嗎?”
賈環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當即眼神微動。
“已經派出去了,最遲明日就能有消息。”
“蘇州距離錢塘並不遠,水路急行一天就能抵達。”
吳德華明白賈環問的是什麼,他也是連忙開口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