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命令之前,任何消息都不要泄露出去。”
“同時讓我們的人也動起來,派人知會一聲海寧軍李宏淵,將我們得到的那些東西也一併帶過去,到時他自己就會明白的!”
賈環眼神愈發深邃,他也是開始了下一步行動佈局。
“是!”吳德華聞言當即領命。
“誰也說不準未來如何,我要快速積累手中的力量。”
“這一次江南之行,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海寧軍,李宏淵,希望你們能夠識時務。”
賈環右手微微虛張,好似囊括了寰宇般,似乎要將一切盡皆捏在自己手中。
他神色平靜到令人可怕。
神色表情轉化之快,當真讓人無法揣度賈環內心真實的想法,這或許才叫是深不可測!
……
蘇州,蕭府。
高門大院之內,僕從衆多,守衛森嚴,來往井然,氣氛沉肅。
“老爺,老爺出事了,錢塘有文令信件到來。”
蕭家老管家這時急匆匆從外面捧着一份公文信件小跑着跑了進來。
寬闊廊坊迂迴的木質走廊,囊括包圍着一大片清幽美麗的花園,而在這幾字形的廊道之上。
一道身着褐色華服,氣勢沉穩威嚴,不怒自威的老者身影正在擺弄花草,顯得頗有閒情逸致。
“何事?如此驚慌?”
老者轉過頭來,與顧千帆有些相似,清雅穩重的面容露出一抹不滿之色,
他正是大名鼎鼎的蕭欽言。
他看着伺候自己幾十年的老管家這般驚慌失措,這般失態,也是讓他頗爲意外。
到底出了何事,竟然能夠讓他如此色變。
“老爺,老爺您看。”
“這是錢塘傳來的公文,這上面是冠軍侯的來信,錢塘出事了!”
老管家見到自家老爺蕭欽言之後,也是深吸一口氣,強行平復內心的情緒,小心翼翼低聲地對蕭欽言稟告道。
“什麼?錢塘公文?還是冠軍侯親自傳來的書信?”
“這出了什麼事情?難不成是錢塘那邊走私船舶的事情被發現了?”
蕭欽言聞言也是眉頭微皺,很明顯對於錢塘暗地裏搞得那些勾當,他這個身爲江南最高官員的節度使並不是一無所知。
恰恰相反他每年也能從中獲得大量的收益,這一份收益就算他自己不知道不要,也有的是人通過各種手段渠道悄悄送上門來。
否則那些暗地裏勾結商賈走私的官員又豈敢、又豈能在江南平安無事地開展如此久的海運走私活動?
這樣的行爲對於蕭欽言而言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事情,只要沒有招惹他,影響到他自己的核心利益,他也是熟視無睹。
水至清則無魚,官場一樣!
他現在的核心利益就是,等待返回神京城的那天。
只等他上任都察院宰輔一職,到時候好謀奪更進一步。
只要不影響不干涉他這一目標,區區走私又算得了什麼?
只不過更讓他感到意外難辦的卻還是那老管家口中所提及的冠軍侯!
還親自傳來書信,這纔是讓他感到棘手麻煩的事情。
賈環一插手,那麼自己有些事情就不能像之前那樣隨便了。
關於賈環受命前來江南查證鹽稅的事情,蕭欽言也通過神京城那邊的渠道得到了消息,本以爲他賈環不過是來鍍金遊玩的而已。
可沒想到他還真的搞出了一些動靜來。
不說揚州甄家一事,就說他現在來到錢塘,蕭欽言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好辦了。
雖說他蕭欽言也是陛下的人,可他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在宣德帝的心中,佔比絕對沒有賈環重。
真讓賈環查出什麼事情來,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喫。
蕭欽言接過書信,也是一目十行迅速翻看起來。
“什麼!”
“膽大包天!真是膽大包天!”
“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可真是要連累害死老夫啊,混賬的傢伙,真的是越來越得寸進尺。”
“這等株連九族的事情也敢做?一個個真的是不怕死了嗎?”
蕭欽言一開始神情雖然有些驚訝,卻也仍舊保持平靜鎮定,可當他看完手中的信件之後。
尤其是當他看見赤裸裸,明晃晃的幾個大字——“有人圖謀刺殺冠軍侯,與走私案有關。”
這當場就讓蕭欽言勃然大怒,這不是在找死嗎?
而且還是十分拙劣的找死,並且不單是自己自尋死路,還連累自己。
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恐怕自己升任都察院宰輔這件事,絕對遭到影響。
甚至以後的政治生涯都可能也要說拜拜了。
這如何不讓蕭欽言爲之惱怒呢!
不但如此,當蕭欽言看到後面,他更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顧千帆!皇城司指揮使!
這對得上號的名字官職,也是令蕭欽言心中一驚,陡然生出些許擔憂之情。
他沒想到這樣一件大事連千帆也牽連進來。
這下子他更加是無法拒絕,無法逃避了。
這一件事恐怕自己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就是不知道賈環的想法又是怎樣的。
不過,好在聽說這賈環和顧千帆的關係還不錯,問題應該不大。
“立刻派人準備船隻,老夫要馬上趕往錢塘面見冠軍侯。”
蕭欽言心中有了決定,也沒有猶豫,立刻對眼前管家吩咐道。
管家見狀也是連忙下去安排。
“這一次恐怕需要大出血了,江南官場也勢必將會引起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清洗,大地震。”
“而且,甚至會牽扯到神京城內。”
“這些傢伙還真是不怕死,連這樣的事情也敢參與!”
蕭欽言捏着手中的書信,右手不由得微微一用力,紙張已經褶皺扭曲起來。
蕭欽言老謀深算,加上沉浮官場數數十年,能夠坐上當下的這個位置,他又豈是一個傻瓜?
他的政治天賦堪稱卓越,他一下子就看出這刺殺冠軍侯一事背後的貓膩與端倪。
這恐怕不是太上皇的命令,而是他手底下的人私自決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