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義早就習慣了,隔壁的叔叔,還有睡在西廂房的兩位姑娘也習慣了,聽不到呼嚕聲反而睡不踏實。
此時此刻,小龍和蕭寒在白松嶺。想必他們已經安頓好了百姓之家的人們,山裏有容納幾百人的石洞,有存糧,有野果和野菜,去到那裏的人,會有一種迴歸樂園的感覺。
張義爲這些人感到高興。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梁頂天就會去白松嶺拜訪小龍,講述馬道長慘死一事。矛頭指向張義,請小龍出山爲馬道長洗冤報仇,並接手馬道長留下的煉丹房。
而小龍一聽到師兄的噩耗,肯定會流露出“悲傷”的情緒,低頭沉思默想。在梁頂天的再三懇求下,他終於下定決心出山,去磨盤城斷明真相,對付來自山裏的野人張義。
膚色黝黑的蕭寒,會裝扮成一個啞巴,扛一根黑木棍挑着小龍的包裹,裏面塞滿煉丹用的珍稀礦石和草藥。
就這樣,兩位兄弟將在敵人的城堡中定居下來。城堡裏馬道長設計建造的九宮八卦陣,是經過小龍指點的,加上阿奴和月芽兒的描述,不存在障礙。
而高聳的城牆,對擅長輕功的兩位兄弟來說,也是如履平地。
好戲就要開場了。
越想越興奮,張義睡不着了,坐起身。
他摸黑穿好衣服,悄悄離開房間,小心翼翼免得驚醒牛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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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犇常說他睡覺睜着一隻眼,姑娘們都不信。張義專門看過,牛犇的眼皮子確實不老實,總是一動一動的。險惡的生活讓他練就了特殊的本領,但凡有點兒響動,他立刻就會睜開眼。
所以說,牛犇沒說錯,他是睜着眼睡覺的。
有蕭寒和牛犇這樣警覺的兄弟在身邊,讓人安全感滿滿,打個呼嚕不算什麼。
關上房門,張義在門前的臺階上坐下來,仰頭望明月。
一輪滿月,難得一見。
張義穿越到廢土世界一個多月了,但在時間上還是稀裏糊塗的。荒山裏獵人用的是一套時間,磨盤城用的是另一套時間,兩者根本對不上。
關於時間問題,張義和小龍溝通過,最後張義認爲還是磨盤城的時間準確一些。
磨盤城原本是沒有時間一說的,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連莊稼人都是憑感覺辦事。直到幾年前馬道長來了,纔開始推行龍門派的記時法。
他在城堡裏造了一個日晷,由傾斜的有刻度的錶盤和位一根垂直豎立的錶針構成,隨着太陽的移動,錶針會落在不同的刻度上,一天的時間就能確定下來。這是原始時鐘。
後來,馬道長又根據季節和月亮的變化,確定了幾月幾日,但不準確。至於現在是哪一年就更不知道了,小龍也不知道。
但張義想,必須把年代確定下來,有一個準確的時間點。
這樣一來,他的腦海裏就有一張完整的世界地圖。七大洲四大洋,山川河流的走向,草原沙漠的分佈,還有主要的城市,以及彼此之間的距離,大致上是清晰的。
接下來他就想知道,現在到底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
張義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彙集起來,仔細梳理。
在那一場毀滅全世界的核爆炸中,城市是打擊重點,大城市估計都夷爲平地,小城市還能保留一些建築,受到破壞最少的是深山野嶺。
這是相對而言,事實上整個氣候系統、自然環境和動植物都遭到嚴重的破壞。核爆炸之後十幾年,世界都處在癱瘓狀態,倖存者在鉅變之下幾乎變成白癡,只保留着喫喝和殘殺的本能。
這段時間是記憶的空白期。
之後又過去幾十年,人類的理智才漸漸恢復,生態系統慢慢好轉,世上又有了正常的人煙。
回想這一切,張義感慨萬千。文明毀滅了,嘆氣有什麼用,那就重新開始吧。既然重新開始,就必須設定一個時間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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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知道現在是公元几几年,那還做不到。張義穿越的時候還沒有爆發核大戰,但世界局勢日趨緊張,第三次世界大戰迫在眉睫。核大國之間劍拔弩張,紛紛相互揚言要摧毀對方,爲捍衛自己的領土和民族安全,不惜毀滅全世界。
“沒了XXX,還要地球做什麼?”
這一句名言響徹全球,成爲許多國家元首的口頭禪。
一羣瘋子。
過去的事一概不提了,沒有意義,文明重建就好。
……
山裏的獵人和道人,反而保留着許多有價值的信息,張義結合自己和小龍的判斷,最後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現在是:黑鐵紀69年6月15日。
新世界從舊世界毀滅那一年算起,張義命名爲黑鐵紀。
這是人類最墮落最黑暗的時代。隨後,張義希望進入英雄紀、黃金紀。
他要想辦法解決人們的喫飯問題,然後戰勝磨盤城囂張跋扈的武夫們,最後在磨盤城推行新文明。
有了第一輪鬥爭的成功經驗,張義的心裏更有數,加上兄弟們的幫助,完全可以讓惡人們暈頭轉向找不到北,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張義笑出了聲。
“義哥,你笑啥呢?”
牛犇走出門來,拿着一件衣服搭在張義的身上,問一句。
這位憨厚的好兄弟早醒了,看張義在思考,不敢打擾。
張義笑着抓住牛犇的胳膊說。
“記住,兄弟,今天是黑鐵紀69年6月16日。”
他說這話時,東方浮現出一道橘紅色的曙光,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