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一個朋友拉着我出去玩,我們就騎摩托車去縣城裏玩,我還給她買了一件衣服,一雙皮靴——
嗯,就是照片上這件風衣和這雙鞋子。
回來時,天已經晚了,我把衣服給她送過去,她很開心。
我回到家,第二天上午我下地去幹活,忙到中午纔回來。
喫完飯就去了她家,想看看她穿上新衣服的樣子。
可是,我到了她家,她家裏的門卻鎖了!
開始我還以爲他們是有事臨時出門,我就回去了。
下午又去了兩趟,他們家還是沒人!
一直到了晚上,我舅來了,他說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消息?”我關切地問。
狗子盯着遠山,說:“那天早上,村幹部接到鎮上的電話。
說她爸在外面出了什麼事,讓他們一家人都過去一趟,要立即出發。
他們原來還想找我,可村幹部催得緊,就匆匆坐上鎮上派來的車。
去了鎮上才知道,她爸打工的煤礦出事了,她爸也在礦井下面,生死不明,現在通知家屬過去。
鎮上把他們一家人送到了火車站,又坐上火車去了打工的煤礦。
我心想,等他們處理完那件事後,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從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奇怪了:“爲什麼不回來呢?
即使有事,處理完了,人也要回來的呀。”
他緩緩搖搖頭,說:“不知道。
直到半年之後,我收到一封信,是她寫來的。
她說她現在在另一個城市生活,一切都很好,等過段時間就會回來,還要跟我結婚,讓我安心在家裏等她。
信裏面,就夾着這張照片,她還穿着我給她買的這件衣服和鞋子。
顯得她是特意這樣做的。
我立即趕到信上落款的城市,可因爲地址不詳,還是沒能找到她。
再後來,我們就徹底斷了聯繫,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我看到,眼淚掛在他的臉頰上,隨着初升的太陽閃着光,像一串水晶。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既然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也就不要再等了,再找一個吧。”
“十七、八年的感情,琴兒早已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去找別人了!”
狗子哭着說,他又指着那正在忙碌的清風和明月,說,“我剛纔聽到你們說話,還在想——
你看他們,已經知道種下去,難以存活,但仍然要種;
你看那裏面所有的修道人,他們也都是這樣,他們追求的,在世俗人眼裏,都是荒誕的、不存在的、不可能的東西。
可是,他們仍然相信,仍然靠着堅強的、常人難以企及的毅力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
所以,我還要等她!
還要找她……”
我真沒想到,他這個初中畢業的混混一樣的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讚揚說:“狗哥,你是個真漢子!”
我在心裏尋思起來,我要幫他找到他的琴兒。
我知道秦朝和田秀秀有這個能力,只是不知道他們願意不願意幫忙?
他輕嘆一聲,伸手擦乾眼淚,說:“不聊這個了,我給你看點好玩的——
樹屋,你見過嗎?
太他媽神奇了!”
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滑動着,然後又把手機遞給我看,
“你看,這不是地上,是在樹上拍的,離地面有三、五十米高!
他們說,這得上千年才能弄成這樣……”
照片上的場景,正是那天夜裏我們去過的樹屋。
不同的是,照片是白天照的,更加清晰,也更加迷人。
太陽光照在綠色的葉片上,整個樹屋彷彿是一座天上的綠色的宮殿,美得不可描述……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便說:“你是怎麼找到這麼漂亮的地方的?”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狗子有些興奮地說,“他們裏面有一個頭,跟我舅早年認識,他們說缺少人手,我舅就把我介紹過去了。
他們原來都是幹挖墓的,這一次,不知道跑到神農架去幹什麼。
我被安排在一座山上放哨,一天排三班,一次八個小時,就是拿望遠鏡看山裏。
說是讓我們看山裏都有什麼人,那人是什麼樣子,然後拍照片。
我看了一個半個月,啥毛都沒有看到。
八小時放哨結束,就呆在那個樹屋裏玩,一天給兩千塊錢工錢。
錢確實不少,裏面的人,都是亂七八糟的,還有犯事了逃到那裏的。
我也不問,也不關心。
我都無所謂,只是那裏的飯菜太難吃了,不生火,都是冷的,我喫不慣,就走了。
現在就是有點想念那個樹屋。
如果就我一個人住在那裏,不——琴兒也陪着我,就美了……”
他說得正起勁,五爺喊喫飯了,客屋裏的人也都起來了。
陳小花說看我們聊得正起勁,就沒去打擾我們。
飯後,喬師傅跟其他修道人一起去了仙洞,應該是去修習功課。
我悄悄拉過五爺,說出了我剛纔的想法:“五爺,你能不能幫我個忙,讓狗哥去神農架樹屋那邊幫我找個東西?”
“沒問題!”
五爺爽快地答應了,“那邊的人,大部分都是我的徒子徒孫,你想找什麼東西?”
我說:“那個東西很顯眼,就是個玻璃杯子,裏面裝着大半瓶子的沙子。
沙子不說了,那杯子是水晶杯,有束腰,一眼老貨。
那杯子其實是我一個朋友的,他從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
有人從他那裏偷走了,就讓我幫忙找,現在唯一的線索就在那裏。
所以想請狗哥辛苦跑一趟,怎麼樣?”
五爺立即說:“這是小事一樁,我馬上讓他去。”
他剛要走,小雷一把拉住他,猶豫着說:“五爺,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爲了狗哥的安全,還是要用一下你身上的九彩百還符,最好讓他帶在身上。
五爺你在仙台,有我師父和師爺,一定不會有事。”